第104章 东郊迷雾踪

李副处长那番似是而非的警告,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必须加快行动。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天,变数就多一分。这个周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周六一整天,我表现得格外“安分”。上午去宣传科加了半天班,美其名曰“整理会议资料,准备宣传栏初稿”,实际上是在进一步完善我的出行计划,并且故意让刘建新看到我伏案工作的“勤奋”模样。下午回到四合院,我逢人便说第二天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为下一期厂报准备一篇关于“郊区工业发展新貌”的稿件,需要一整天时间。

“哟,何干事现在可真够忙的,休息日都不得闲。”许大茂靠在自家门框上,磕着瓜子,语气酸溜溜的。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去图书馆好,学习进步是好事。”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嗯,深入实际,调查研究,这是好作风。”

我笑着应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内。贾家门窗紧闭,秦淮茹在水池边默默洗着衣服,眼神与我触碰了一下,迅速低下了头。我不知道她是否从棒梗那里问出了什么,但眼下顾不上了。

周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悄悄起床。将准备好的干粮、水壶、手电筒、小刀和用破布包裹的钢筋塞进一个半旧的绿色挎包里。穿上最不起眼的深色衣裤,戴上顶旧帽子。我没有走院门,而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从后院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借助墙角那棵老槐树,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

冰凉的晨风扑面而来,让我精神一振。推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我绕到胡同另一端,这才骑上去,蹬动脚踏,汇入了清晨稀少的车流。我没有直接往东,而是先往北骑了一段,在几个胡同里七拐八绕,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才调转车头,向着东边疾驰而去。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混合着紧张与一种冲破束缚的兴奋。这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冒险地去追寻真相,尽管前路未知,吉凶难料。

按照之前从老旧地图和资料上查到的模糊信息,以及周师傅“东坝再往东”的提示,我沿着主干道一路向东骑去。城市景象逐渐从稠密的居民区变为零散的工厂和农田,道路也开始变得颠簸不平。

东坝,这个地名在此时更多代表着城市的边缘。穿过东坝镇那并不繁华的街道,继续向东,人烟愈发稀少。土路两边是大片的农田、荒地和一些低矮的村落。初冬的北方郊野,草木凋零,一片萧瑟。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小刀子一般。

我停下车,拿出挎包里的手绘简易地图(根据记忆和资料拼凑),对照着眼前的地形。按照周师傅的说法,当年的“57号临时周转库”应该就在这附近,一个被称为“乱石岗”的荒僻区域。据说那里地势略高,原本有些乱石和坟冢,后来被平整出来做了临时货场。

我推着车,离开大路,沿着一条被车辙压出深沟的土路向深处走去。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车轮压过枯草的沙沙声,以及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目光所及,是连绵的荒草、裸露的黄土和远处模糊的树林轮廓。

哪里有什么仓库的痕迹?十多年的风雨变迁,足以抹去太多东西。

我不死心,推着车在可能区域内缓慢移动,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隆起、地基残留或者不同于周围环境的堆积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升高,带来了些许暖意,却驱不散心头的焦灼。

汗水浸湿了内衣,冷风一吹,冰凉刺骨。带来的干粮和水消耗了近半,但依旧一无所获。难道周师傅记错了?或者那个“57号库”根本就不在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