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时,整个人都有点瘫。
把这尊煞神打发走了是好。
她肯定会按自己说的去做?
若是真查到了什么,回头再来寻自己,怕是又要惹一身麻烦。
万一被抓了,咬死了是我指使的,又如何是好。
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何时,何方沉沉睡去。
“吱呀!”
窗儿忽地又打开了。
黑影一闪,竟又是刁蝉,她猫儿一般走到何方跟前,看着这个少年,神色古怪。
“你没想到吧,小女子我又回来了。”
忽地,她身子一矮,又钻到了床下面,整个人蜷在了最里面。
......
天刚蒙蒙亮,春园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层薄露。
远处的柳树枝头沾着些碎星子似的晨光。
何东扛着半袋沙土奔走。
粗布短打早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背上黏糊糊的,每跑一步都觉得骨头缝里在冒汗。
“嘿哈!嘿哈!”
队伍里的号子喊得有气无力,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嘀咕。
“刚当了队率,就把咱们当大头兵折腾……”
一个圆脸家兵喘着粗气“先前何队率在时,顶多练练劈砍,哪有这等遭罪的?”
“又回到军营了!”
“小声点!”
旁边的人赶紧肘了他一下,往后方瞥了眼。“没瞧见何林的下场?”
却是想起斗阵时,何林被大橹砸晕的模样。
“再者说了,队率说要多给咱们讨要肉食呢……”
话是这么说,脚步却愈发沉重。
“跑快点!
何东,你扛大米的力气呢!”
就在这时,何宝的大嗓门响起来。
他新换了件半旧的短衫敞着领口:“都给我把腰挺直了!
吃饱穿暖的,跑个步算什么?
难道真要混吃等死,等叛贼打过来当刀下鬼?
好好跑!”
他嘴里骂着自己戊什的人,眼睛却不住往旁边几个什的队伍里瞟。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瞧见没?队率就信我”。
丙什的什长是个疤脸汉子,正喘得直翻白眼,见何宝这副模样,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呸!小人得志的东西。
前两天伍长被撤职的时候,还跑来和某等哭,现在提拔成什长,倒摆起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