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堂的窗棂漏进半缕暮色,案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粟米粥,旁边放着碎肉和饼,油花浸得陶碟发亮。
刁蝉坐在胡椅上。
头发已梳得整齐,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襦裙,只是脸颊上的淤青还未消透。
她捧着陶碗,大口往嘴里扒着粥。
随后又去吃肉,肉咬得 “咯吱” 响,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饿极了的小兽。
先前在狱里饿了十几日,便是俞敏刚给她诊完伤,她就顾不上疼,先抓着吃食往嘴里塞。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何方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囊,里面装着蜜饯。
他在刁蝉旁边坐下,见她喝粥太急呛得咳嗽,伸手替她拍了拍背。
指尖不经意蹭到她肩上的纱布,又轻声问:“身上的伤还疼吗?
俞敏说都是皮外伤,就是饿狠了,得慢慢补。”
刁蝉手里的陶碗顿了顿,抬眼看向何方。
何方的语气很软,眼神中带着担忧......这种眼神,好像舅舅落皓......又好像依旧模糊了的阿翁。
“啊!”
她忽然放下碗,不顾嘴角还沾着粥粒,猛地扑进何方怀里,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哭声闷在他的布袍里,像受了委屈的幼兽:“啊,啊啊啊啊啊!”
何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动作放得极轻,怕碰疼她的伤。
站在门口的何奎见这光景,连忙给身后的帮众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顺带掩上了舍堂的门。
有些话,不该他们听。
有些事,也不该他们看。
刁蝉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止住声。
她担忧的从何方怀里退出来,手指绞着襦裙的衣角,眼神有些躲闪,小声问:“你…… 你没怪我吧?
我之前骗你,还拿剑架过你脖子……”
“怎么会。”
何方拿起布囊里的蜜饯,塞进她嘴里。
刁蝉下意识的要躲闪,但还是张开嘴,伸出小舌,咬住蜜饯,甜意瞬间漫开。
“只是下次再要做什么,得跟我说一声,别自己扛着。
你那点小伎俩,真出事了,哪扛得住?”
何方劝诫道,58的智力,在系统这边属于半懵半懂区(50-59):脑子新手—— 偶尔灵光,经常犯傻。
“嗯!”
刁蝉乖巧的点点头,好奇的问道:“那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自从阿翁阿母没了,就只有舅舅真心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