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哈哈一笑,道:“麴军侯说笑了。
你是我所督的部曲,就算我一个人头没有,军功簿上也少不了我的筹谋指挥之功。
再说,你割了多少人头,最后还不是得由我来统计?”
麴义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恹恹地嘀咕了一句何方没听懂的话,转身又去督促士卒收拾战场。
这些士族出身的狗东西打仗没本事,写奏报是一把好手。
军功统计全凭主将上报,自己就算割再多人头,军功也少不了对方的。
太史慈站在何方身旁,眯着眼睛盯着麴义的背影,手按剑柄,低声道:“此人对司马不敬,留着恐生祸端,不如……”
话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不必。” 何方摆摆手,语气平淡,“麴义虽桀骜,却有真本事。
我们要讲法,讲公道,不能因为人家脾气不好就杀人,这是不对滴。
再说了,这点脾气都容不下,我怎么带好兵?”
太史慈闻言,缓缓松开剑柄,不再多言。
祝公道则是点点头:“公道,正义!”
何方转头看向自己的部曲,下令道:“都上前!
把乌桓人的衣服、靴子全拔下来,尸体堆到官道中央。
记住,铺一层尸体,隔一层草木和浇上火油。
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
士卒们虽有些疑惑,却还是依令行事。
太史慈暗想乌桓人身穿的兽皮甲、脚上的皮靴都是耐磨损的好物,丢了可惜......而堆积的尸体则像一道临时屏障,能阻碍后续的冲锋。
加火油,难道是等对方冲锋上来再点燃?
不对呀,对方也不傻啊。
麴义远远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也没在意。
他麾下士卒早就把乌桓人身上值钱的物件摸了个遍,至于衣服靴子,他们瞧不上眼,只当何方是想捡些便宜。
真是没出息。
小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官道上堆积的乌桓人尸体赤条条的,还没有头颅。
鲜血流的汇成浅滩,腥味扑鼻,也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