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精瘦的士卒也凑过来,笑着道:“不过三郎,有件事倒是好。
咱们从乌桓人身上摸来的金银、兽皮,那小子提都没提,也没让咱们上缴。
要是换了别的主将,早就搜走一半了。”
“可不是嘛!” 旁边又一个士卒接话,“我还以为得缴一半呢,都准备好把成色好的藏起来了,没想到压根没提这茬!”
麴义闻言,脸色稍缓,把手里的马骨扔到地上:“缴什么缴!一毛都不缴!
这些东西是兄弟们拼命换来的,凭什么给他?
再说,他们今天能喝上马肉汤,还不是沾了咱们的光?
要不是咱们挡住乌桓前锋,他们连城门都未必能守住!”
“三郎说得对!” 众人齐声附和,之前的顾虑也消了大半,捧着碗又喝起汤来,谈论的话题也从 “军功” 变成了 “明天怎么杀更多乌桓贼。”
......
何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让孟达去统计军功,自然是做给麴义这帮人看的。
关西老卒也好,湟中义从也好,这些边疆人最吃 “实在” 这一套。
不克扣军功,不抢夺他们的战利品,比说多少场面话都管用。
公孙瓒威名再盛,能耐再强,军饷不及时,那乌桓人就哗变叛归。
他们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只会计较眼前。
要收买他们,其实很容易。
但想彻底收服他们,则很难。
......
天刚蒙蒙亮,清渊县城头已站满了人。
何方披着玄色披风,居于正中。
极目远眺,只见河北平原铺展开一片浓绿,地里的青苗长势正好,本是丰收的光景,却被遍地奔走的骏马践踏得狼藉不堪。
乌桓骑兵的马蹄在田垄间留下深深的印记,嫩绿的禾苗被踩烂、啃食......
“这些畜生!”
凌操握着长矛的手青筋暴起,“百姓们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就这么被糟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