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人目眦欲裂,猛地拔出刚才被玉佩震落、斜插在地面的长剑,不顾一切地冲向柳随风。
柳随风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用扇骨随意一格一挡。
“锵”的一声,萧易人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传来,虎口崩裂。
长剑再次脱手飞出。
他整个人也被震得踉跄后退,险些跌倒。
“真是废物。”
柳随风收扇,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萧易人,语气轻蔑到了极点。
“就你这点微末水平,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也好意思自称为同辈之中的翘楚?”
“萧掌门真是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剑庐外传来了更为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住手!”
“老大!”
“三弟!大哥二哥!”
只见以少林、武当两大掌门为首,大批正道人士蜂拥而至。
其中赫然包括了焦急万分的萧雪鱼、唐方、唐柔等人!
他们也是遇到了些挫折,这才赶到萧家。
唐柔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拄剑勉力支撑的萧秋水,惊呼一声。
“老大!”
立刻飞奔过去,和萧雪鱼一起将他扶住,“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萧秋水看到援兵到来,精神微微一振。
但他立刻强忍着剧痛和虚弱,抬手指向那好整以暇,恍若置身事外的柳随风,用尽力气喊道,“柳随风!你休走!”
“今日诸位前辈在此,定要你血债血偿!”
柳随风环视了一圈越来越多,将他隐隐围住的武林正道,脸上非但没有惧色。
小主,
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张扬而诡异的笑容。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牢牢锁在萧秋水脸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嘲讽,有挑衅,似乎还有众人看不明白的意味。
“萧秋水”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的命,是我的。”
“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来取。”
他顿了顿,扇子“啪”地一合,语气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今日便暂且……放你一马。”
柳随风倏然向后急退。
“拦住他!”
几声怒喝同时响起,数道身影疾扑而上,刀光剑影交织成网,欲将他拦下。
然而还是慢了一瞬!
柳随风人在半空,袍袖已然鼓荡而起,沛然内力重重轰击在一方池水之上!
“轰!”
一声巨响,平静的池面炸起滔天浊浪。
混杂着池底淤泥,残碎草叶的冰冷池水,化作一道厚重无比的水幕,铺天盖地地朝追来的众人泼洒而去。
那水势凶猛,不仅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更迫得冲在最前面的几人不得不挥动兵器格挡,步伐为之一滞。
水花四溅,迷蒙的水汽瞬间笼罩了整个剑庐深处。
眼前一片混沌,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和众人惊怒的呼喝。
待得水幕落下,池面涟漪未平,众人急忙定睛看去——
剑池旁,哪还有柳随风那袭刺眼的白衣?
唯有那幽深的池水兀自荡漾,几片被震碎的浮萍打着旋儿。
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更加浓重的湿冷腥气,证明着他方才的存在。
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让他跑了!”
“追!他一定还没跑远!”
群情激愤,有人立刻就要向外追去。
“不必追了。”
“南无阿弥陀佛”
少林掌门天正低宣一声,声音沉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柳随风此人,狡诈异常,既已脱身,必有后手。”
“贸然追击,恐中埋伏。”
武当掌门太禅亦面色凝重地点头。
目光扫过满目狼藉,血迹斑斑的剑庐。
最终落在被唐柔和萧雪鱼搀扶着,脸色惨白却死死盯着柳随风消失方向的萧秋水身上,沉痛地叹了口气。
不必说,他们也知道是来迟了。
萧秋水任由搀扶着。
他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只得吐出一句含着恨意和不甘的话,“柳随风你我之间,从此唯有……”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