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上，那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巨大遗体，空荡的眼眶中燃烧着微弱的苍白灵魂之火，沙哑而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殿堂，问出了那个沉重的问题。

外面的战争…胜利了吗？牺牲…是否值得？

凌云子三人心中巨震。这位不知名的钢铁巨人，哪怕死后万年，灵魂依旧被执念束缚，关心着那场早已被时光湮灭的战争结局。

如何回答？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世界依旧混乱，虚寂仍在肆虐，观察者高高在上，甚至他们曾经的战友“万界星枢”也可能已经变质？

这对一个坚守到最后的战士而言，太过残酷。

沉默了片刻，凌云子缓缓开口，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前辈，战争尚未结束。我们仍在战斗。正是因为无数像您一样的牺牲者前赴后继，希望才从未断绝。我们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寻找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和方法。”

他没有直接回答胜利与否，而是肯定了牺牲的价值，并将自己放在了继承者的位置上。

王座上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了一下，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慰藉？

“…仍在战斗…好…很好…”

“吾名…‘毁灭之锤’卡恩，钢铁军团最后的大元帅…”

“此地…乃军团最后堡垒，‘无畏要塞’之心…”

“汝等手中的‘寂灭之核’碎片…以及吾胸前的这块…是开启‘最终兵库’，获取‘弑神武装’的…钥匙…”

毁灭之锤卡恩？钢铁军团？最终兵库？弑神武装？

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冲击着凌云子的认知。这似乎是一个专注于战争、甚至可能参与了远古那场对抗虚寂大战的强大文明遗留！

“观察者…可知此地？”凌云子试探着问。观察者似乎对钥匙碎片极为看重。

“…观察者？！”卡恩的灵魂之火猛地剧烈燃烧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愤怒，“那些背信弃义的窃贼！懦夫！刽子手！”

“他们窃取了‘万界星枢’的权限，扭曲了它的初衷，从守护者变成了…躲在幕后的收割者！”

“若非他们的背叛，战争…未必会输！”

果然！观察者并非一开始就是冷漠的看客！他们曾经是“万界星枢”的一部分，甚至是战友？但他们背叛了，窃取了权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吾等钢铁军团，誓死不从…遭其与虚寂前后夹击…最终…困守于此…”

“吾以最后力量，激活‘寂灭法则’，将要塞沉入此空间夹缝，才得以残存…”

“等待…持印者的归来…重启兵库…再战苍穹…”

卡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灵魂之火也开始明灭不定，显然这残存的执念也即将消散。

“前辈，我们该如何开启兵库？”凌云子急忙问道。

“…两块碎片…合一…插入兵库大门…”

“兵库…就在王座之后…”

“小心…兵库守卫…亦敌亦友…”

“愿…钢铁与火焰…指引尔等…”

话音渐渐低落，那苍白的灵魂之火终于彻底熄灭，王座上的遗体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微微佝偻下去，但那抓住剑柄的手骨，依旧坚定。

殿堂内一片寂静。只有那些钢铁巨兽守卫依旧肃立，红色的传感器光芒柔和了一些，仿佛在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