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水脉共振实验

耳机接上,陈砚凑近。蜂鸣短促,带金属味,一层叠一层,像远处有机器在调频。他闭眼,耳膜发麻,那声音不像是信号,倒像是某种“活物”在喘气。

“这声……”赵铁柱摘下耳机,脸发白,“跟陆子渊那台铜显微镜一个调。”

陈砚没应。他挖出暖窠,竹节里的水珠还在,波线没散。他拿玻璃瓶接了点渗水,封好,塞进工具箱。那水在瓶里轻轻晃,波纹竟和刚才录下的频谱一模一样。

没回村。他沿着田埂往镇北走,脚步稳,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路过槐树根,周映荷的茶盏还在那儿,底朝天扣着,釉面裂了道缝,像泪痕。赵铁柱踢了踢,没说话。他知道那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三天前她来过,说要“听土说话”,然后就没了。

花木田在坡上,种的桃树,本该四月开。可刚过子时三刻,整片田的树同时冒花苞,白瓣,青心,开花时间,分秒不差。花瓣展开的瞬间,空气里飘出一股极淡的甜腥味,像是血混着蜜。

陈砚蹲在田边,风停了,花枝却在抖。他取土样,残卷一碰地,猛地颤,冒出一句农谚:“花逆时,魂归位。”他心里一沉,这句老话像根针,扎进脑子——事情不对,这花开,是冲着谁来的。不是自然,是“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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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架起机械臂,扫地下。三分钟后,声音变了:“地下水脉反了,流速快五倍。源头……是实验室那口废井。”

陈砚盯着最近那棵树。花蕊里有光,极淡,像沙。他摘一朵,翻开花心——半粒荧光沙卡在蕊底,幽幽发蓝,跟周映荷袖口那点残留,一模一样。

“她来过。”他说,声音冷得像井水。

“或者,被人拖来的。”赵铁柱指田埂边的脚印。泥湿,印子清,鞋码小,步子歪,像被拽着走。还有拖痕,一深一浅,一直延伸到井口方向。

陈砚把花装袋,走向井口。铸铁井盖,锈死多年。可现在,锁扣松了,边缘有新刮痕,像被机械臂撬过。他蹲下,手指摸井沿,一层水膜盖着铁面,冰凉滑腻,像是某种分泌物。取样时,残卷在胸口一烫,纹路直指井底,像指南针找到了北。

赵铁柱调出流向模型,叠上周映荷笔记本里的公式——那些歪歪扭扭的推导,画满箭头和波形图,像疯子的日记。他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屏幕终于出一条线:从祖坟南侧田埂起,穿祠堂地基,过农药厂旧址,终点——这口井。频率,8.6Hz,误差可忽略。

“他不是在等。”赵铁柱盯着数据,声音发紧,“他已经开始了。脉冲已经发出去了,不止一次。”

陈砚抬头看实验室。窗黑着,可屋顶避雷针尖,一圈蓝光在转,像电流在绕圈。那光不闪,也不灭,匀速旋转,像在计时。

他掏出暖窠,埋进井边三尺,倒雷雨水。残卷贴地,纹路升温,波形再现。机械臂同步抓到地底传来的震动,同频。

“我们刚才做的。”陈砚说,声音低得像自语,“他早就做过。我们在重复他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