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推土机停在原地,轮胎印一圈圈绕着,逆时针打转,像谁画了个符。陈砚蹲下量间距,每三十米差0.3厘米,频率固定。他翻出笔记本,对照袁大头年份——1916,完全对上。
“不是干活的印子。”他抬头,扫过荒地,“是震脉用的。这车,被改成了‘震器’。”
赵铁柱绕到驾驶室,门没锁。拉开,里面挂着张全家福,背面写着:“第七代,终将承重。”他盯着那行字,指甲掐进掌心,没吭声,把照片翻过来——工装父母,小时候的自己骑在父亲肩上,笑得没心没肺。
“他改了这车。”陈砚站在车辙最深的地方,把残卷按进轮胎印,“不是推土,是震动。每一碾,都在激活地下的点。”
话刚落,地面抖了一下。残卷发烫,浮出画面:地底深处,一只青铜巨龟被绿丝缠着四肢,嘴里咬着半枚袁大头,龟甲刻着星图,正随震动缓缓转。头朝南,尾对北,连着祖坟和军事禁区。星图转着,南斗六慢慢对上北极。
“它在动。”陈砚拔出残卷,嗓子发紧,“不是启动,是校准。有人用推土机牵它。”
赵铁柱掏出罗盘,指针狂抖,直指镇南。他对照图纸A点——祖坟山脚。两人刚退几步,地面猛地一震,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不是耳朵听见的,是脚底传上来的波,频率和残卷发烫的节奏一样。
周映荷手臂上的荧光纹路突然亮起,像通了电,她身子一抽,手指抠进土里,指甲翻裂,血丝渗出来。陈砚跪下,手插进裂缝,残卷贴掌心,低声问:“困在哪?”
画面浮现:巨龟四肢被菌丝锁住,每根连一个点——A祖坟,B粮仓,C祠堂……第七根通到军事禁区地下,尽头是块金属碑,刻着“璇玑坐标07”。
“七个点。”他睁眼,眼神像刀,“缺一个。阵不全。”
赵铁柱盯着推土机,忽然说:“陆子渊没死。”
陈砚冷笑:“他不用死。只要机器动起来就行。他是‘第七代’,承重的。”
风扫过废墟,推土机里的全家福被吹开一角。赵铁柱伸手按住照片,指尖碰到那行字。他没再看,关上车门,动作慢,却像在封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