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镐身滚落,“啪”地砸进石缝,像颗种子落进泥里。
地脉突然轰鸣。
林野的识海震得发疼,天珠的光在眼底闪过——【群体执念浓度突破临界值】。
祭坛下的青石板裂开细缝,暗红的血石晶粒从地缝里钻出来,像春芽破土,又像矿脉在呼吸。
它们顺着残镐堆往上爬,不过半盏茶工夫,竟堆成座巴掌大的矿丘,血晶在晨雾里闪着蜜色的光。
“律法……压不住地气了。”
白袍判的声音发颤。
林野转头,见这位执掌外门生死令的律法官正攥着腰间的符牌。
那枚刻满玄纹的青铜牌不知何时裂了道缝,像被什么活物从内部顶开的。
白袍判盯着符牌,喉结动了动,突然抬手将符牌往怀里一收:“此脉已择主,宗门不可强夺。”
广场炸开喧哗。
外门弟子们交头接耳,有惊有怒;矿奴们却沉默着,目光全锁在那座矿丘上——那是他们用镐头敲了十年的矿脉,此刻正以最鲜活的姿态,立在山门眼前。
雷烈站在观礼台最高处。
他的雷罡戒在掌心滋滋作响,却始终没召出雷光。
林野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半月前在演武场,这外门大师兄还举着雷拳说:“矿奴就该缩在矿洞,懂什么规矩?”可现在,雷烈望着祭坛上的残镐堆,眼神像被人抽走了魂。
“林野。”
低唤从身后传来。
林野转身,见铁莺裹着灰布斗笠,面纱下的眼睛像两粒黑珍珠。
她塞来一枚玉符,指尖冰凉:“内门有人盯上你了。‘归墟启’三字已现,他们怕你真把血石带回去。”
归墟。
林野心里一沉。
他早从系统商城的古籍残卷里看过这个词——那是千年前天坠浩劫时,两界融合留下的裂隙,据说藏着能重塑道统的秘宝。
他捏着玉符,突然笑了:“我本就没想藏着。”
他大步走到祭坛旁的焚蛊炉前。
这炉子是外门专门烧邪祟的,此刻却被他命人填满了矿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