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和飞剑的景象,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小乞丐的脑海里。他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人群的喧嚣似乎都隔了一层膜,变得模糊不清。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剑光划破天际的轨迹,以及那份遥不可及、却又灼人心魄的渴望。
饿。冷。
现实的感受最终将飘远的思绪强行拉扯回来。胃里熟悉的烧灼感提醒着他最紧迫的需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天王婶包子铺的香气,但那个地方,他绝不会再去了。
他拐进一条相对热闹些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人流也多了些。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地面,搜寻任何可能被丢弃的食物残渣,或是闪光的铜板。可惜,除了冻硬的马粪和污水,一无所获。
一阵带着酒气的喧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前方是一家名叫“醉仙居”的酒馆,门面不大,此刻正是午市过后,里面传出划拳喝骂的声响,门口厚厚的棉布帘子偶尔被掀开,带出混杂着劣质酒水、油脂和汗臭的热烘烘的气味。
对小乞丐来说,这种地方意味着机会。喝醉的人有时会格外大方,有时则会格外暴躁。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躲在门口一个堆放空酒坛的角落阴影里,蜷缩起来,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只露出一双眼睛,等待着。
棉帘又被掀开,两个勾肩搭背、满脸通红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呃…痛快!”一个打着酒嗝,喷着白雾,“就是这酒…嗝…比以前的‘剑泉酿’差远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附和着,舌头有点大,“想当年…神剑宗还在的时候…那剑泉酿…才叫一个够劲!用…用那灵剑峰下的泉水酿的!喝一口,浑身毛孔都透着爽利!哪像现在这些马尿…”
神剑宗?
小乞丐的心莫名一动。这个词,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很模糊。他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唉…别提了…提起来就他娘的憋屈!”第一个醉汉用力挥了下手,声音带上了几分愤懑和落寞,“好好的天下第一剑宗…说没就没了…连个响动都没听见多少…就…就完了!”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醉汉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唏嘘,“独孤宗主…那是何等人物?一把无双剑,压得南北剑派抬不起头…那是剑神!真正的剑神啊!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