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身影如烟,剑光如魅。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每一次锈剑看似随意的挥动,都必然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必然有一个生命被瞬间收割。
没有惨叫,没有过多的挣扎。只有利刃切开血肉、斩断骨骼的轻微声响,以及身体倒地的沉闷。
最后的两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想逃跑。但他们刚迈出一步,那道索命的黑影就贴了上来。
第六步,锈剑从一个逃跑者的后心刺入,前胸透出。 第七步,剑光一闪,最后一人从头到脚,几乎被斜斜劈开!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电光石火。
从锈剑嗡鸣,到七步踏完,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巷子重新陷入了死寂。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
风依旧在吹,却吹不散那骤然弥漫开来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黑疤几具尸体,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汇聚成小小的溪流,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扩散,足足染红了七步范围内的土地。
独孤无双站在原地,手中那柄锈剑的剑尖,正有一滴粘稠的血液缓缓凝聚,最终滴落在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做的只是拂去衣角的灰尘。唯有那双眼睛,其中的滔天杀意和冰冷剑光正在缓缓褪去,重新被一种更深沉、更麻木的死寂覆盖。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血泊中那个几乎看不出人形、气息微弱得如同下一刻就要断绝的小小身体上。
他看着那只直至昏迷前,仍固执地伸向自己这个方向的血污小手。
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波动了一下。
如同万年冰封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