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远山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橘红,却丝毫无法驱散旷野上愈发凛冽的寒意。
风像刀子一样,毫无遮挡地刮过枯黄的草甸,发出呜呜的悲鸣。
小乞丐,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每一步都踩在碎石和冻土上,钻心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尤其是肋下,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锯子在拉扯。
他几乎是用意志力吊着最后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始终保持着固定节奏、沉默前行的背影。他不敢慢下来,不敢停下,仿佛一旦跟丢,就会被这片无边无际的荒凉和寒冷彻底吞噬。
前方的独孤无双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处背风的荒坡下。地势略略凹陷,能挡住一些最为猛烈的北风。坡上长满了枯黄的、一人多高的蒿草,在风中起伏如同浪涛。坡下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旁边甚至还有一条早已干涸的、只剩下白色卵石的狭窄河床。
独孤无双转过身,目光扫过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小乞丐,然后投向这片荒地。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尺规,丈量着地形,评估着风向,最后定格在那片茂密的枯蒿草丛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直提着的破瓦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他走向那片枯蒿草。
小乞丐喘着粗气,靠着一块冰冷的石头滑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感觉肺叶都快要炸开。他看着独孤无双的行动,眼里充满了疲惫和茫然。他要做什么?
只见独孤无双伸出手,抓住一大把枯蒿草的根部。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手腕一抖一扯,一大丛坚韧的枯草便齐根而断,被轻易地拔了出来。他将扯下的草扔到空地中央,然后继续重复这个动作。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一丛丛枯草被迅速清除,堆积起来。很快,空地被清理出一小片,而中央的草堆也越来越高。
小乞丐就那样呆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