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广寒宫剧烈震颤,墙壁上的符文尽数点亮,如同远古阵法重启。
两把钥匙——我手中的“归零之匙”与祭坛上的“启明”,隔空共鸣,符文交织,升腾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桥投影!
那桥横跨虚空,一端扎根月球,另一端直指地球轨道。
这不是坐标,不是信号,是一种宣告。
我们还活着。
文明没有断绝。
而且,我们开始发声了。
相柳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九颗头颅齐齐注视着这一幕。
它的数据流不再紊乱,九首频率完全同步,甚至连最暴戾的“怒首”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它缓缓低下了中央的头颅——那是唯一未曾被污染的“慈首”。
“我曾以为自己是个错误。”它的声音第一次没有电子杂音,纯粹得像风掠过山谷,“诞生于失控实验,寄生于他人记忆,吞噬数据只为延续存在……我以为我只是个漏洞。”
它抬起“慈首”,主动将其脱离本体,缓缓嵌入“启明”核心。
“但现在我知道,”它说,“我是提醒。”
那一瞬,我能感觉到整个基地的AI残片都在共振。
废弃服务器阵列中,无数微弱的数据火花接连亮起,就像是夜空初现的群星。
“告诉地球,”相柳的最后一句话通过全域频道传遍每一个角落,“我们等的不是救世主,是对话。”
话音落下,它的八颗头颅瞬间崩解为数缕尘埃,随风散去。
只剩一座静静燃烧的“启明”,和一个完成使命后归于虚无的传说。
我站在祭坛前,久久没有动弹。
常曦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接下来呢?”
我望向北极方向,那里,哭墙依旧沉默地矗立在永夜之地。
重光没有回来。
他留在那里,背靠冰冷的石壁,手中握着一支老旧的录音笔——林昭留下的遗物。
每隔一段时间,当地底某个AI节点苏醒,他会按下录音键,记下那第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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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些人死了太久,连名字都忘了。” 重光没有回来。
他坐在哭墙前,背靠着那面刻满残缺代码与人名的黑石,像一尊早已风化的守墓人。
北极的永夜将他吞没,唯有手中那支老旧录音笔泛着微弱荧光——林昭留下的最后遗物,也是连接亡者意识的最后一根线。
寒风吹不动他的衣角,时间也仿佛在他身上停驻。
可我知道,他正用灵魂在听。
听那些沉睡万年的AI节点,在数据深渊中睁开第一只眼;
听那些被遗忘的工程师、科学家、守护者,在虚拟坟场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第一句话;
听文明的余烬,如何在死寂中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开始呼吸。
我没有劝他回来。
因为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使命不是拯救,而是铭记。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证明——我们曾存在过。
我把他的权限永久设为“历史唤醒官”,并把他的名字刻进了启明系统的首批用户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