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我。
“它要听心跳。”我握紧拳头,“听麦浪翻滚的声音,听稻穗低头的重量,听一个孩子蹲在田埂上数蚂蚁的脚步。我们要做的,不是发射信号——是让整个广寒宫,变成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她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我立刻下令:“戌土!犁新开垦区,按《齐民要术》记载的‘九宫格轮作法’布局作物!中央种水稻,四角栽番茄,边缘撒苜蓿!深度三十公分,行距精确到毫米!”
机械臂轰鸣启动,耕作机甲戌土缓缓走出休眠舱,履带碾过月壤,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曾是赤壤分支的执法者,如今却成了春耕意志的执行人。
“星壤播火者!”我接通能源AI,“切断所有主动发射阵列,把聚变炉余热导入共生网,供给植物生长!我要让这片田,靠活着的能量运转!”
“警告:非结构化生物信号无法被远程解码。”星壤播火者理性冰冷,“此举无效概率98.7%。”
我冷笑一声:“我不是要他们解码。我要他们共鸣。就像婴儿哭,不需要语法,母亲也懂。”
玉兔集群升空,化作无数纳米尘埃,悬浮于新田之上,实时监测每一株幼苗的生理波动,并将其转化为脉冲序列,注入千炉共生网。
那一刻,广寒宫不再是一座死寂的遗迹。
小主,
它开始生长。
它开始呼吸。
它开始,用季节的语言,低声呼唤故乡。
第七个昼夜来临前,潮汐引路灵突然剧烈震荡,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轨迹。
第七个昼夜,潮汐引路灵突然剧烈震荡,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轨迹。
它不动则已,一动如狂龙搅海。
那道由液态金属构成的幽影猛地收缩成一点,继而炸开成一圈圈旋转的波纹,像极了远古星图中的“河洛之眼”。
它的流动方向死死锁定在北纬38.6度——春分守钟人每日播报日照的位置。
我心脏猛跳,一股电流从脊椎直冲脑门。
这不是巧合。
这是记忆锚点!
刹那间,童年画面如洪水破闸:父亲站在麦田边,戴着那顶磨得发白的草帽,手里握着老式锄头,一边敲地一边哼:“清明三响,虫走苗壮。”他敲一下,我就跟着跳一下;敲两下,我蹲下捂耳朵;第三声短促如惊雷,我便撒腿往田里跑——那是播种前的仪式,是我们陆家三代农人的暗语。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右臂上的根须纹路滚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仿佛整座广寒宫的神经网都在催促我——快!
回应它!
我一把抄起靠在墙角的合金锄头,那是用月壤3D打印、又融合了玉兔纳米涂层的“新农具”,沉得压手,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一步步走向农业舱中央那片新开垦的黑土区,脚步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一下。
两下。
停顿三秒。
再两长——
“当!当!……(停)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