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气,看着那堵残墙。一半立着,一半埋在土里,像座未完成的墓碑。
李妍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现场。她站在隔离区门口,隔着玻璃看着我,眼神没起伏。
“值得吗?”她问。
我没理她。
“你每救一个人,就离死近一步。”她说,“我们是容器,被筛选过的。你们这种自发觉醒的,没有调节阀,纯粹靠身体烧。烧完了,火就灭了。”
老周猛地拉开枪栓,枪口对准她:“再说一句,我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烧完。”
“放下。”我撑着地面站起来,左腿承重,右腿悬空,“她说的是事实。”
李妍终于走近一步,贴在玻璃上:“你在透支生命换结构成型。每次使用,能量反噬都会腐蚀神经系统。你以为你在建庇护所,其实你在给自己修坟。”
“我知道。”我说,“但我得试。”
“为什么?”
“因为没人做,就得我做。”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下:“你知道灰点怎么称呼你们这类人吗?‘一次性火种’。点燃就行,不用保存。”
老周怒吼:“你他妈到底站哪边?!”
“我不站哪边。”她说,“我只是活下来了。而你——”她指着我,“还在往自己身上加燃料。”
我扶着墙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苏晴想扶我,被我推开。医疗站的灯光照在唐化的右腿上,黑得发亮。
回到监控室,我打开结构日志。零域的消耗曲线首次完整记录下来——每生成一立方米实体,精神力下降3.7%,体能损耗1.2%。超出阈值后,反噬从神经系统开始,优先攻击高负荷肢体。
这不是能力,是交易。
拿命换墙,拿血换门,拿寿命换一口干净的水、一盏亮着的灯。
我关掉屏幕,靠在椅背上。耳边回响着李妍的话。不是恐吓,是陈述。她见过太多像我这样的人熄灭。
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枪。
“她得走。”他说,“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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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说,“她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而且……”我看向自己的右腿,“我们需要明白代价是怎么算的。”
“那你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我点头,“每一次建造,都在烧自己。救一个人,少活一天。但如果不做,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