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小心翼翼地向朱翊钧汇报了李伟在狱中的表现,以及外面一些关于张惟贤“行事酷烈”的流言,隐晦地提及了太后的“关切”。
朱翊钧听完,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冯大伴,你觉得,武清侯所犯之罪,依《大明律》,该如何处置?”
冯保心头一凛,躬身道:“老奴…老奴不敢妄议国法。”
“是不敢,还是不想?”朱翊钧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朕让你说!”
冯保冷汗下来了,知道皇帝这是要逼他表态,只得硬着头皮道:“回皇爷,若…若所控罪行属实,贪墨漕银,勾结内官,利用京营…按律,当…当处极刑,抄没家产…”
“既然《大明律》写得明明白白,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朱翊钧语气冰冷,“难道就因为他李伟是国丈,是太后的父亲,这大明的律法就可以网开一面了吗?那朕以后,还如何治理天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老奴失言!皇爷息怒!”冯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起来吧。”朱翊钧挥了挥手,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朕口谕给三法司,案情审理,一依律法,不得因涉案人身份而有任何徇私枉法!若有懈怠或舞弊者,与案犯同罪!至于母后那边…朕自会去解释。”
“老奴…遵旨!”冯保知道,皇帝这是铁了心要依法严办了,太后的压力,恐怕也难以改变圣意。
皇帝的明确态度,如同给这场纷争定下了基调。张惟贤在府中得知皇帝的口谕后,心中大定。他知道,最后的障碍已然扫清,接下来,就是如何将铁证砸实,让李伟等人无从狡辩了。
“沧澜,”他看向肃立一旁的沈沧澜,目光灼灼,“一切按计划进行!重点,突破那个高准!”
“是!目标已锁定,只待他出宫!”沈沧澜抱拳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书房外的夜色中。一场针对宫内关键人物的秘密行动,悄然展开。针锋相对的较量,已进入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