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下水道污浊的“河水”里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抓住一根锈蚀的管道边缘，稳住了身形。恶臭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各种难以形容的腐烂物和不可名状的漂浮物擦着他的身体流过。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腌在了一个巨型化粪池里。

“呕……”他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嘴难以言喻的怪味。

而那个罪魁祸首之一的“原生质团”（前狗屎，现秽源珠），却如同回到了快乐老家，在污水中兴奋地翻滚、沉浮，时不时探出触手，卷起一块不知名的、带着毛发的块状物或者一团黏糊糊的藻类，塞进它那不断开合的口器里，发出满足的“吧唧”声。它身上的暗紫色光泽在这肮脏的环境里似乎更加深邃了。

【环境检测：高浓度有机废弃物分解环境，富含氮、磷、钾及多种……呃……特色微生物。非常适合【秽源珠】的生存与成长。系统点评：宿主，恭喜您为您的爱宠找到了完美的‘五星级米其林餐厅’！看它吃得多欢！】

“闭嘴！”叶凡在心里怒吼，他艰难地爬上那根管道，坐在狭窄湿滑的边缘，开始检查自身状况。伤势确实痊愈了，幽冥源力也恢复到了筑基初期的稳定状态，甚至因为那变异泉水的洗礼，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但问题是——他身无分文，臭气熏天，而且对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

阳寿：得益于伤势痊愈，暂时停止了流逝，但依旧是令人焦虑的个位数。KPI倒是涨到了五百多点，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是哪里，然后想办法搞点钱（或者等价物），换身衣服，再弄点正常的食物……他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秽源珠”，默默补充：是弄点“他自己”能吃的正常食物。

他尝试放出神识感知，但这下水道结构复杂，污浊的能量场也干扰严重，只能模糊感应到上方很远的地方有密集的生命气息和机械的震动感。这应该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喂！别吃了！走了！”叶凡对着水里的“秽源珠”喊道。那玩意儿抬起“头”（如果那算头的话），米粒眼珠疑惑地看着叶凡，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自助餐厅”刚开门的时候就离开。它甚至用触手卷起一块看起来像是变质奶油蛋糕的东西，递向叶凡，发出“嘤嘤”的邀请声。

叶凡：“……” 他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

他强行用精神力下达指令，命令“秽源珠”跟上。那玩意儿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污水里漂浮起来，缩小到拳头大小，黏糊糊地贴回叶凡的肩膀位置——瞬间，叶凡那身本就味道感人的鬼差袍，又增添了一股浓郁的下水道“芬芳”。

沿着管道艰难前行，脚下湿滑，头顶不时滴落不明液体。黑暗中偶尔有拳头大的变异老鼠窜过，红着眼睛盯着他们，但在感受到叶凡身上筑基期的灵压和“秽源珠”那更加诡异的气息后，都尖叫着逃开了。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更大的水流声。似乎是一个较大的汇流处或者出口。

叶凡小心靠近，发现这里是一个较为宽敞的下水道枢纽，几条管道在此交汇，污浊的水流轰隆着冲向下游一个巨大的栅栏口。而在枢纽一侧，有一个相对干燥的、由废弃砖石垒砌的平台。

平台上，居然有火光！

几盏昏黄的、用不知名油脂点燃的灯挂在墙壁上，映照出几个蜷缩在破旧毯子里的身影——是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类？或者说，是这座城市的底层居民，把下水道当成了栖身之所。

他们也发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叶凡。当看到叶凡那诡异的装扮（鬼差袍）、肩膀上黏着的那个不断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紫色“肉球”，以及扑面而来的、混合了下水道和某种更诡异气味的“人形生化武器”时，这几个流浪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怪……怪物！”

“是……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吗？！”

“快跑啊！”

他们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冲向另一个方向的黑暗通道，连那点可怜的家当都顾不上了。

叶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那句“请问这是哪里”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叮！宿主成功对本地土着造成【重度精神惊吓】！KPI+5！系统点评：宿主，您这形象，以后问路估计得加钱，还是直接吓唬比较有效率。】

叶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那个平台上，捡起流浪汉们遗落的一个破旧水囊（里面还有一点点相对干净的水），又找到半块硬得像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黑面包。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黑面包，最终还是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口感如同嚼蜡，味道更是难以形容，但至少能垫垫肚子。他把剩下的面包和那点水小心收好。

肩膀上的“秽源珠”对黑面包毫无兴趣，它的“目光”被平台角落里一个散发着更浓郁“风味”的、长满了绿色霉菌的垃圾桶吸引了。它蠢蠢欲动，触手都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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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叶凡低声威胁。他可不想再因为这家伙的“饮食习惯”惹出什么乱子。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动，听到刚才流浪汉逃跑的通道深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凶狠的犬吠！

“在那边！抓住那个怪物！”

“小心点！据说它身上带着诅咒！”

“为了教会的赏金！上！”

叶凡脸色一变，妈的，那些流浪汉去叫人了！而且听起来像是某个“教会”的武装力量？

他不敢停留，立刻选择了一条与脚步声来源相反、通往更深邃黑暗的管道，快速钻了进去。肩膀上的“秽源珠”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安静下来，紧紧贴着他。

在黑暗中潜行了一段距离，身后的追捕声渐渐远去。叶凡稍微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这个世界似乎对“异常”非常敏感，他这形象简直是行走的麻烦吸引器。

他必须尽快找到融入这个世界的方法，或者……找到获取这个世界“货币”的途径，换取情报和资源。

就在他思考对策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仿佛野兽般的……咀嚼声？还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头被碾碎的“咔嚓”声。

叶凡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幽冥源力凝聚在双眼，努力向前看去。

只见在前方管道的拐角处，一个庞大的、臃肿的、由各种废弃物、淤泥和……疑似血肉组织拼接而成的怪物，正背对着他，趴在地上，啃食着什么东西。那怪物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和一股不弱的黑暗能量波动，绝对超过了练气期！

下水道里的……原生怪物？

叶凡心里一紧，正准备悄悄后退，另寻他路。

他肩膀上的“秽源珠”，却在这个时候，猛地兴奋起来！它那米粒眼珠死死盯着那个臃肿怪物，传递出一股强烈无比的……食欲！

它觉得那个大家伙……看起来很好吃？！

（叶凡内心崩溃：大哥！你能不能看看对手的块头再流口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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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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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秽源猎食与黑暗对决

叶凡刚想后退，他肩膀上的“秽源珠”却像脱缰的野狗，猛地弹射出去，直扑那臃肿的垃圾怪物！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暗紫色的残影。

“我操！你他妈……”叶凡的骂声卡在喉咙里。

那垃圾怪物被惊动，发出低沉的咆哮，臃肿的身体异常灵活地转身，挥舞着由锈铁管和碎骨组成的巨臂砸向“秽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