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休就是这样被少司命窥探出来的,其窥探的结果也让林休的储君之位丢失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央差点要亡了……
淘气的少司命还因此被大司命剥夺了三年的星轨预测权,也就是将她的星眼封印了三年。
而那三年,也是少司命性格转变的关键三年,曾经她也是个正常的活泼女孩,黑暗真的会颠覆一个人的心境……毕竟她又不是修心之人,没有道心也没有儒心更没有佛心。
少司命也不知为何,当她师父将她和苦楝放在一起讨论时,她竟然没有本能地排斥,反应慢了半拍,很快便就勾起她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她一直是个敏感的人,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不表现出来罢了。
忽然感到一阵头疼,少司命微微扶额,语气有几分虚弱道:“师父……我……徒儿先行告退了……”
“去吧……记住万事万物都是会付出代价的,天也一样,地也不可免……”
大司命面色平静,闻言眼眸颤了颤,然而语气却出奇地平淡。
少司命有些烦闷地晃了晃脑袋,满头银发好似月光下的粼粼波澜,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大央西境的泉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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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洛明微最后那句“多谢”语气依旧清冷,却奇异地抚平了他大部分的忐忑。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窗外,蝗虫振翅的嗡嗡声已然如同雷鸣,黑压压的虫云先锋已经抵达小镇边缘,如同死亡的阴影,开始吞噬那些可怜的绿色。人们的哭喊和绝望的惊呼不绝于耳。
苦楝冲到客栈走廊的窗边,脸色凝重。他尝试调动力量,哪怕只是引动一丝微风驱赶蝗虫,但额头的业罪金箍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将他与天地灵气的联系彻底隔绝,先前破阵又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此刻他只觉得身体空空荡荡,连站稳都有些勉强。
“可恶……”他一拳砸在窗棂上,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更深的自责。难道真是自己引来了这场灾难?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苦楝下意识地回头,顿时眼前一亮。
洛明微已然穿戴整齐。她换上了一身看似朴素、却纤尘不染的月白儒衫,虽仍是男子款式,却因她身段的缘故,显得格外清雅挺拔。
湿漉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颈侧,平添了几分柔美。她脸上的血污已洗净,虽然覆眼的白绫依旧,面色也还有些苍白,但那份属于“洛家才女”的沉静气度已然回归。只是细看之下,能发现她的耳垂依旧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刚才的独处并未让她完全平静。
她没有看苦楝,只是微微侧耳听着窗外的灾难之音,眉头紧蹙。
“情况很糟?”她轻声问,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却少了几分刻意伪装的低沉,多了几分属于她本音的清越。
“嗯,蝗虫……很多,快要进镇了。”苦楝连忙回答,下意识地站直了些,目光却不太好意思一直落在她身上。
洛明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缓步走到房间中央的桌案前,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几样东西——一方古砚,一块墨锭,还有一叠裁剪好的、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空白符纸。
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闭目凝神片刻。苦楝能隐约感觉到,她体内那盏几乎在佛国被吹灭的“浩然烛”文心,正重新稳定下来,并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光芒。
随后,她开始磨墨。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应对灾难,而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墨香渐渐弥漫开来,竟带着一股令人心宁神安的气息。
墨成,她执起那支苦楝见过的青玉毛笔。笔杆温润,笔尖饱满。
她没有在符纸上书写,而是以虚空为纸,以文气为墨,开始凌空书写!
一个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儒家经文从笔尖流淌而出,悬浮于空中。她口中同时低声吟诵着古老的诗篇,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蕴含着奇异的力量,与空中那些金色文字共鸣。
“《豳风·七月》:‘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诵的是农事艰辛,安居之不易。
“《小雅·大田》:‘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诵的是祛除虫害,护佑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