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丫头指着虚影的嘴型,突然红了眼眶,“他说‘你看,藤脉漫过的地方,就没有远方了’。”
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指尖沾着雾的湿、花的香、还有声纹的暖。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藤架的缝隙落在地上,画出无数跳动的光斑,像五域的声纹在跳舞。
而那株新茶苗,在晨光里又抽了片新叶,叶尖的声纹顺着万藤亭的老藤往更远的地方漫去,像在说:别急,我们的晨,会顺着声纹,漫过所有你在的地方,让每个醒来的清晨,都像在藤架下碰头,暖烘烘,甜丝丝,热热闹闹。
那片新叶上的声纹像活的藤蔓,顺着老藤往远处爬,所过之处,草叶尖的露珠里浮出五域的影:北境的雪坡上,驯鹿群正踩着声纹的轨迹撒欢,蹄子扬起的雪沫里混着紫藤香;西域的戈壁滩上,驼队的铃铛跟着声纹的节奏晃,驼峰上的沙枣饼香气飘出三里地;南境的茶山里,采茶女的歌声缠着声纹打旋,指尖掐下的嫩芽都带着笑;东海的渔船上,渔网跟着声纹的起伏撒向海面,网眼里漏出的光斑比鱼鳞还亮。
老卫长把藤花蜜往茶苗根上浇,蜜水渗进土里,竟顺着声纹的脉络往外冒,在地面画出亮晶晶的小溪:“你看这蜜,都跟着声纹跑呢。”
小丫头的成长册突然哗啦啦自动翻页,每一页都浮现出新的画:有北境孩子追着声纹堆雪人的憨态,有西域商队围着声纹烤沙枣的暖景,有南境茶农对着声纹炒茶的专注,还有东海渔人跟着声纹哼歌的自在。“它们都接收到了!”她举着册子蹦起来,纸页带起的风里裹着五域的香。
斑蹲在茶苗旁,指尖碰了碰那片新叶,声纹突然往回折,在他手背上绕了个圈,留下淡淡的痒意:“这小家伙,还知道认人呢。”
而柱间的虚影被晨光染成了金红色,他举着枣糕的手往前伸了伸,像要把糕点递到茶苗跟前:“尝尝?新烤的,加了南境的花蜜。”
声纹里突然滚出串笑声,分不清是北境的孩子还是东海的渔人,只听得见满藤架的光都跟着颤。茶苗的新叶轻轻晃,把柱间的声音、众人的笑、五域的暖都织进叶脉里,然后朝着太阳的方向,又抽了节新枝。
“看,”斑望着那节嫩枝对小丫头说,“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