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的光在这时亮了起来,映出阿爷的虚影,他笑着说:“藤子的路,本就该往远了走。”
风穿过藤网,带着远方草原的气息,也带着五域的暖,往更辽阔的天地去了。藤生知道,这株藤的故事,不会止步于五域。那些缠绕的藤须,会像无数双伸出的手,拉着远方的人,一起走进这张越来越大、越来越暖的网里,把日子过成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飞鸟图腾在藤网上亮了整月,连最偏远的冰原藤脉都能看见那抹展翅的光。这日清晨,冰原的极光带着三个裹着厚裘的身影来到中谷,为首的老者掀开兜帽,露出被风雪刻满沟壑的脸——他是冰原最年长的守藤人,手里捧着块冻在冰里的藤种,冰层下隐约可见种皮上五域交织的纹路。
“这是二十年前,主藤落在冰原的种,”老者声音像被冻裂的石头,却带着颤音,“它在冰下等了二十年,就等飞鸟来唤它。”他将冰种放在主藤根部,冰壳触到温热的藤须,瞬间化作水汽,种皮应声裂开,嫩绿的芽尖顶着五域的光钻了出来。
藤生蹲下身,指尖轻触芽尖,突然听见藤脉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林海的松子滚过雪地,是渡口的船桨拍打浪涛,是戈壁的红果坠地的闷响,还有冰原驯鹿踏过冰面的清脆。他抬头望向主藤顶端的飞鸟图腾,宝石折射的光里,竟映出无数张笑脸:商队头领在异域草原举起藤叶,冰原老者对着新苗合掌,连最小的阿木都举着颗红果,对着藤网傻笑。
“这不是飞鸟在飞,”藤生轻声说,眼眶里的热意差点凝成霜,“是咱们的藤,顺着飞鸟的影子,往天边长呢。”
主藤最粗的枝蔓突然剧烈晃动,众人惊望去,只见那枝蔓正顺着飞鸟图腾的方向延伸,藤须在空中织出条光带,像座架向天际的桥。冰原老者抚着新苗,突然唱起古老的歌谣,歌声里有五域的调子,有商队的异域旋律,还有新苗破土的脆响。
藤生拉过身边的阿夏,指着光带尽头:“走,咱们去看看,飞鸟飞过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更暖的太阳。”
藤影在光带上铺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无数根线,一头系着五域的烟火,一头牵着天边的风。远处,新苗的根须正悄悄钻进冰原老者的靴底,带着五域的温度,往更深的土地里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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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图腾亮起的第七日,中谷的藤网突然生出些奇异的气根。这些气根比寻常藤须更柔韧,末端拖着细碎的光珠,像串流动的星子,顺着风往谷外飘去。
阿春最先发现气根的异动,她追着光珠跑出谷口,竟看见气根正往那支陌生商队离去的方向延伸。“它们在送行吗?”她仰着头,看着光珠越飘越远,像无数双挥手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