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匹骏马踏着尘土奔来,领头的牧民汉子老远就扬着手喊:“藤生兄弟!带着新晒的奶干来换茶了!”
马队刚停稳,冰原的雪橇又滑进了藤荫,猎手们扛着雪狐皮,笑着把一捆冻得硬邦邦的鱼扔在地上:“这是刚凿冰捞的,给你们添道下酒菜!”
作坊里顿时更热闹了。老者的徒弟忙着给茶桌打蜡,胡商伙计往陶罐里续着新酿,学堂先生被孩子们围着,教唱新编的茶歌:“马驮奶,雪橇鱼,茶罐煮着日月稠……”
阿禾往大锅里添着泉水,忽然发现藤架的气根上,不知何时被人系了圈红绳,绳上挂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是老者徒弟刻的“缘”字,旁边还沾着片新抽的茶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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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生端着刚炒好的新茶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了。夜风卷着茶香掠过藤叶,把孩子们的歌声送向更远的地方,仿佛能顺着风,绕着山,把这满架的暖,捎给每一个被茶香连在一起的人。
“茶籽发了芽,日子也该发芽了。”阿禾捧着温热的茶碗,眼里映着远处的灯火,亮得像落了星子。
藤生点头,往她碗里添了勺蜂蜜:“嗯,往后的甜,还多着呢。”
作坊里的铜碾子还在转,木刻刀敲在茶宠上,笃笃的响,混着马嘶、笑闹、茶歌,在藤荫下织成张温软的网,把这新酿的缘,缠得紧紧的。
贵妇人府里的茶苗图刚被阿禾收进藤箱,山外就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这次来的是草原牧民首领的儿子,也就是那场婚礼上的新郎,他怀里抱着个藤编的摇篮,里面睡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娃娃的小被子上,赫然绣着藤网和奔马的纹样。
“这是我家小子,”新郎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刚满百日,带他来认认藤网的亲。族长说,喝了藤网的茶长大的娃,往后走南闯北都有人帮衬。”
阿枣赶紧煮了锅红糖姜茶,往里面撒了把炒过的茶籽,说是能暖身子。新娘抱着娃娃,小口抿着茶,看着摇篮上挂着的红果核串,笑着说:“这串子还是婚礼时孩子们送的,天天挂着,娃娃夜里都不哭闹。”
藤生往摇篮里塞了个小小的藤制拨浪鼓,鼓面上刻着“平安”二字:“让娃拿着这个,藤网的气根能听见鼓声,会护着他长大。”
正说着,南地的炒茶师傅背着行囊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徒弟,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采的茶树嫩芽。“带徒弟来学学你们的混种茶,”师傅放下篮子,指着嫩芽说,“这是用你们的藤豆汁浇的,叶片厚了半分,炒出来的茶更耐泡。”
徒弟们立刻在茶架旁支起铁锅,学着荒原的法子炒茶,动作虽生涩,却格外认真。孩子们围在旁边看,时不时提醒:“火大了!”“该翻了!”炒茶的香气混着姜茶的甜,在藤荫下漫成一片暖。
西域的胡商不知何时也来了,这次他带来个惊喜——几株结着紫葡萄的藤苗,苗根裹着湿润的西域沙土。“用你们的藤网气根缠上,种在这边试试,”他比划着,“等葡萄熟了,咱们用藤葡酿泡新茶,再就着草原的奶干吃,想想都美!”
山民们立刻找来锄头,在主藤旁边开垦出片空地,小心翼翼地种下葡萄藤,还特意引了些藤网的气根缠上去。“藤须会给它送养分,”络腮胡汉子拍着土说,“不出两年,保准能爬满藤架,到时候咱们就在葡萄藤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