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吹得震天响,喜庆的调子却硬生生卡在荣王府那两扇紧闭的鎏金大门前。
花轿猛地一顿,稳稳落地,颠得轿内的柳云萱一把掀开盖头,脑中一阵刺痛,属于现代超市总监的记忆与当下首富千金的身体彻底融合。
柳家富甲天下,却终究是士农工商末流的商户,能高攀上荣王府这门亲事,全因她爹柳万三砸下半副身家做嫁妆。
原主满心欢喜以为觅得良缘,却不想在大婚当日受此奇耻大辱。
轿外,喜婆惊慌又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轿帘,“世子爷……世子爷说商户之女不堪为配,请小姐原轿返回!”
死一样的寂静瞬间攫住整个送亲队伍,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钉在奢华得近乎炫富,此刻却无比尴尬的喜轿上。
原轿返回?
对重声誉胜过生命的古代女子而言,无疑是逼她去死。
记忆里被娇养长大的首富千金听到这话,怕是会肝肠寸断,当即自缢在喜轿中。
可现在的她只是冷静地抚过嫁衣上价值连城的金丝绣纹,意识深处,那间堆满全球好货的超级仓储中心正静静悬浮。
很好,她的商业帝国以另一种形式跟她一起过来,只是这等奇事,绝不可为外人所知,否则,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哭闹?
上吊?
那是赔本买卖。
有这资本,投资什么不好?
轿外,侍女哭得哽咽,“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柳云萱猛地抬手,掀开轿帘,阳光刺眼,荣王府的牌匾冰冷倨傲,门前护卫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目光扫过围观人群,声音清亮镇定,压过所有嘈杂,“慌什么,柳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天下男子,莫非还挑不出一个顺眼的?”
她顿了顿,记忆飞速翻页。
京城里,适龄未婚,身份足够,又能让她这“商户女”够得上的皇室宗亲,靖王楚砚沉,先帝幼子,母族获罪凋零,体弱多病,皇帝不喜,穷困潦倒,几乎是皇室边缘人。
但,好歹是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