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基地深处为周启明安排的静养室内,气氛同样压抑。
周启明靠在床头,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刺眼地垂在一旁。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不再像刚回来时那样空洞。
王胜最后推开他时那决绝的眼神,以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每晚都会准时闯入他的梦境。
他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强烈的负罪感和使命感驱使着他,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正在根据记忆,以及“铁砧”后来补充的零碎信息,疯狂地完善着那张“神谕脐带”节点图。
“这里……‘铁砧’提到过,安保部队在叛乱爆发后,加强了这个区域的巡逻频率,几乎是其他地方的两倍。”周启明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在电子绘图板上标注出一个红点,“这不合常理,那里并非交通枢纽或重要仓库。唯一的解释是,那里有他们必须保护的东西,一个隐藏的节点,或者……一个备用的‘圣所’入口?”
他的分析通过加密线路实时传送到沈鸿的实验室和指挥中心。
每一个新的标记,都可能为“破障钉”的最终定位和投送方案,增加一分成功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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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内,江季黎同样彻夜未眠。
大屏幕上分割着数个画面:实验室的紧张忙碌、前线侦察单位传回的“新京”边境部队调动影像、以及赵小玥提供的规则态势图——代表“神谕”的冰冷色块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重新变得“纯净”和“凝实”。
“新京那边的外交渠道有什么新动静吗?”江季黎揉了揉眉心,问道。
“没有正式照会。”苏婉清负责这部分情报梳理,她摇了摇头,“但我们的监听站捕捉到一些加密通讯片段,关键词包括‘外部威胁’、‘优先排除’、‘最终解决方案’等。魏庸和李静似乎在极力统一内部意见,主张对外强硬的声音正在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