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微微释放出自身的信息素。
不再是之前那种带有压迫感的、冷冽的气息,而是转化为一种极其浓郁、却意外柔和的。
如同夏日暴雨过后、泥土与草木被充分浸润冲刷后的清新气息,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缓缓地将云上槿包裹起来。
那气息并不带有明显的攻击性或诱导性,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坚实的屏障,试图隔绝开那些无形的恐惧和噩梦。
云上槿愣愣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江淮清,那夏夜暴雨般的气息依旧包裹着她,试图抚平她的战栗。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过于靠近的安抚,与她记忆中某些可能被强制“安抚”的恐怖片段产生了重叠,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生理不适。
一股毫无预兆的、剧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头,远比刚才更加凶猛。
云上槿猛地挣脱开他按在她肩上的手,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病床边缘,控制不住地剧烈干呕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掏空才能罢休,瘦弱的脊背痛苦地弓起,每一次痉挛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江淮清看着她反应如此剧烈,甚至比之前更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能缓缓收回。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周身那股试图安抚的气息也因她的剧烈排斥而不得不收敛起来。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同样面色紧张的王明,声音低沉压抑:“她这样……什么时候能缓过来?”
王明面露难色,谨慎地回答:
“这个……真的不好说。急性应激反应的持续时间因人而异,完全取决于她个人的体质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可能几分钟,也可能需要更久……”
江淮清抿紧了唇,下颌线绷得死紧。沉默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去拿点水来。”
“是。”王明立刻应声,转身快步走向一旁的置物柜。
就在王明转身取水的这个短暂空隙,云上槿趁着一次干呕的间隙,几乎耗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那只没被束缚的手猛地抬起,发狠一般、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精准地按向了脖子上那个冰冷项圈侧面的一个隐蔽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