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在上下打颤，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想收回拳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他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他想开口求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那股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将自己的尊严，将自己的意志，一点一点地，彻底碾碎！

终于。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噗通！”

一声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李大力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坚硬的青石擂台之上。

也跪在了，那个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未曾睁开的，方游面前。

他低着头，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全场死寂！

鸦雀无声！

数万名异人，在这一刻，仿佛集体失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擂台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个身高两米，浑身肌肉的壮汉……

那个以蛮力着称，出手狠辣的铁臂门李大力……

竟然……

竟然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下了？！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台之上，负责监督比试的裁判长老，也彻底看傻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告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愣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大力，又看了一眼那个仿佛已经睡死过去的方游，用一种带着几分颤抖，几分茫然的语调，结结巴巴地宣布。

“第……第一场，天师府，方……方游，胜！”

这声音，终于打破了全场的死寂。

也就在这时。

方游，终于动了。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

然后，他慢悠悠地，迈开步子，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身，走下了擂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大力一眼。

那份无视，那份淡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了两声而已。

全场数万人的目光，就这么跟随着他那懒散的身影，移动。

直到他重新回到角落，靠着柱子，调整好姿势，继续补觉。

整个演武场，依旧是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