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不甘吗?”他凑近了些,那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有漩涡,要将我吸进去,“恨就爬起来啊!不甘就去找办法啊!躲在这里用酒精麻痹自己,算什么本事?你那些兄弟流的血,那个为你挡箭的姑娘付出的命,就是为了换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别说了!你他妈别说了!”我猛地挥拳想打他,却因为虚弱和醉酒,拳头软绵绵地落空,自己差点从石磨上栽下去。
他轻易地避开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淡淡的鄙夷。
“废物。”
吐出这两个字,他不再多言,转身,哼着那不成调的小曲,再次晃晃悠悠地消失在院角。
我瘫在冰冷污秽的石磨上,像一条真正的死狗。
“废物……”
“瘸皮狗……”
他的话,和他最后那鄙夷的眼神,像最恶毒的诅咒,在我脑海里疯狂回荡,比任何酒精都更让我感到痛苦和……清醒。
一种令人绝望的清醒。
我看着自己沾满污秽、颤抖不止的双手,看着地上那摊不堪入目的狼藉。
我,王玥,真的……就要这样烂死在这里吗?
酒精带来的麻木第一次失效了,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苦,如同苏醒的毒蛇,开始一寸寸啃噬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