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炎握着酒樽的手指猛地一紧,硬生生压下那股想要抬手捂住耳朵的冲动——捂耳朵也没用。
“十九弟?”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兀地搭上他的肩膀。嬴炎转过头,对上九哥嬴捋那双带着关切的眼睛。
嬴捋微微蹙起,目光在他憔悴的脸上逡巡。
“怎么宴会还这么没精神?”嬴捋压低了声音,朝四周热闹的人群努了努嘴,“瞧瞧这阵仗,父王(嬴政)在上面看着呢。你这副样子,小心被那些碎嘴的兄弟姊妹揪住不放,又编排些什么‘对天下一统心怀不满’的鬼话来。”
嬴炎扯了扯嘴角,举杯,一杯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咳……九哥,我的确是昨夜……有些杂事缠身,没睡好……这酒也喝了,该贺的喜也贺了。待会儿若没我什么事了,我想……”
他凑近嬴捋些许,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九哥,帮我打个掩护,我先溜一步?”
嬴捋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果然如此”的了然。
如此这般像什么规矩?他当然不可能……
“行了行了,瞧你这副鬼样子,去吧去吧!有人问起,我就说你内急,掉恭房坑里了,一时半会儿爬不上来!”
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就是纯纯调侃罢了。
“多谢九哥!”】
<孝公……,果然是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不愧是秦君。>
<看孝公照顾小太宗的时间长了,都快忘了他是一位以自己为核心的君王了。>
<……,尤其是那时候普遍观点都是国家就是围绕着君王存在的,英明不英明全靠自觉。>
嬴渠梁飘在晜孙旁边,尴尬的笑笑:“本君当时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尴尬完发现不对劲——任谁一生的愿望被实现了都要激动的仰天长啸,他激动一点怎么了?
嬴炎诡异的瞥他一眼,然后刚刚嚣张起来的气焰瞬间熄下去。
“嘘、嘘嘘——”嬴渠梁吹起了口哨。
嬴炎理解列祖的激动,所以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他不理解的是——
人死了之后因为没有人能看到,所以会有一系列放飞自我的举动,嬴渠梁就挺崩固有印象的。
他真的不会尴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