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旧柴房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一脚踹开!
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门板狠狠撞在里面的土坯墙上,震落下簌簌的尘土。
刺骨的寒风卷着外面冰冷的空气,毫无遮拦地灌了进来,瞬间将柴房里那点可怜的、带着霉味的温度席卷一空。
苏晚晴被冻得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一个粗壮的身影堵在了门口,逆着外面昏暗的天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臃肿的轮廓。
一股混合着汗味、劣质头油味和厨房油烟的气息扑面而来,比柴房里的霉味更难闻。
来人是个穿着深褐色粗布袄子的婆子,挽着袖子,露出粗壮的小臂。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一个边缘开裂、污渍斑斑的破旧木桶,桶沿还挂着些可疑的、黏糊糊的残渣。
婆子显然没想到地上的人还醒着,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醒没醒。
她粗鲁地往前走了两步,厚重的、沾满泥污的鞋子踩在干草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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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蜷缩在草堆里、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晚晴,眼神里只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哟,晦气东西,还没断气呢?” 婆子撇了撇嘴,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股子市井的刻薄,“命还挺硬!呸!”
她说着,也不等地上的人有任何反应,极其不耐烦地将手里拎着的破木桶往前一倾——
“哗啦!”
一股难以形容的、粘稠的、散发着强烈馊臭和酸腐气味的泔水混合物,劈头盖脸地泼在了苏晚晴面前的干草堆上!
浑浊的液体裹挟着几片烂菜叶子、辨不出原貌的糊状物和一些可疑的渣滓,溅落在她破旧单薄的裙摆和裸露的脚踝上,冰冷粘腻,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几乎令人窒息。
苏晚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那婆子随手把空了的破木桶往旁边一扔,木桶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叉着腰,冲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影,用她那特有的、能刮破耳膜的尖利嗓子,不耐烦地吼道:
“赶紧吃!别在这儿装死狗!夫人可说了,吊着你一口气就行!”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幸灾乐祸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苏晚晴的耳膜,也扎进她刚刚被残酷现实碾过的心口:
“吃饱了,好有力气替大小姐嫁人!别耽误了吉日,去给逍遥侯府那个痨病鬼世子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