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喃喃,这是常识。
积雪融化会吸收大量的热量,导致气温骤降,那种湿冷彻骨的感觉,比下雪时的干冷更难熬。
道路也会变得泥泞不堪,甚至可能引发雪崩或洪水。
对于这支缺衣少食、经历了连番惊吓和战斗、队伍里还有不少老弱妇孺的流放队伍来说,在这种天气条件下长途跋涉,无异于另一场生死考验。
如果没有充足的御寒物资和食物,路上冻死、饿死、病死者,恐怕会比比皆是。
苏晚晴自问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人,在这乱世之中,自保已是艰难。
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一路上还算安分、甚至一同抵抗过狼群的人,因为缺衣少食而倒在化雪的路上,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尤其是那些萧家的旁支和仆役,大多是被连坐,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她转身,快步找到了正在楼下与王头儿、李头儿商议下一步行程的萧珩。
萧珩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眉头微锁,神色肃然。
“夫君,借一步说话。”苏晚晴轻声道。
萧珩看了她一眼,对王头儿二人点了点头,随苏晚晴走到一处僻静角落。
“雪停了,路上恐怕更难。”苏晚晴开门见山,压低声音,“我们得想办法,不能看着这么多人冻死饿死在路上。”
萧珩目光深沉:“你有何想法?”
他知道,她既然来找他,定然是有了主意。
苏晚晴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想……把空间里那些从京城‘收’来的驴和骡子拿出七匹,再配七辆板车。车上装一部分粮食、粗盐、还有我之前买的那些厚棉布和棉花。借口嘛……就让你的暗卫冒充云集镇幸存的百姓或者周巡检派来的人,说是感谢我们之前的援手,特意凑了这些牲口和物资送来,聊表谢意。这些东西,明面上就说是给‘受萧家连坐流放之人’共用,至于那些真正犯了事一同流放的囚犯,就不必管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驴和骡子比马更耐粗饲,力气也足,能拉车也能驮物,还能让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孩子轮流坐坐车。有了车和这些应急物资,至少能多活下来不少人。”
萧珩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眸中思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