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抬起头,面色更加难看:“陛下……陛下今日又咳血了,太医院院正亲自守着,说是……忧思过甚,风邪入体,情况……不甚乐观。”
皇帝病重,皇子争位。
这本是宇文琰等待已久的机会,可现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寒渊州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势力范围边缘,不仅不断蚕食他的影响力,更成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变数。
“其他几位呢?”他问的是他的兄弟们。
“二皇子近日频繁出入兵部,与几位老将军走动甚密。”
“四皇子……则在联络御史台的人,似乎想在吏治上做文章,弹劾几位我们这边的大臣。”
“五皇子年纪虽小,其母妃德妃娘娘的母家也开始活跃起来……”
幕僚每说一句,宇文琰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之前凭借打压逍遥侯府和主张对蛮族强硬积累的声望,正在被寒渊州的失控和父皇的病重迅速消磨。
他的兄弟们看到了他的虚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围拢过来。
“他们都在看本宫的笑话!”宇文琰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架晃动,“都在等着本宫栽在寒渊州这块硬石头上!”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寒渊州……必须解决。”
“殿下的意思是?”
“之前是我们小瞧了他。”宇文琰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阴鸷,“以为他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现在看来,他是在卧薪尝胆,积蓄力量。此子……绝不能留。”
他转过身,压低声音对幕僚吩咐:“想办法,给我们在北疆的人传信。”
“蛮族不是内乱吗?那就帮他们一把,让那些主战的部落知道,寒渊州如今粮草充沛,防卫空虚……”
“另外,让我们在朝中的人,抓紧搜集萧珩‘拥兵自重’、‘勾结蛮族’、‘图谋不轨’的证据!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也要给它坐实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萧珩在寒渊州坐大,那将是他夺嫡路上最大的障碍,甚至可能是催命符。
“是,殿下!”幕僚领命,匆匆退下。
宇文琰独自站在空荡的大殿中,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