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看了看神色淡漠的萧珩,又看了看气度沉静、言语间却不容置疑的苏晚晴,终究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这位四皇子,倒是会扣帽子。”苏晚晴重新拿起剪刀,修剪着另一片叶子。
萧珩冷哼一声:“伪善之辈。他背后站着清流一党,最擅长的就是站在道德高处指手画脚。若真信了他,日后怕是骨头都被他们啃得不剩。”
第三拨来得最晚,却是最让人意外的——竟是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年仅十六,母族不显,在朝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内侍,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带来的礼物也透着几分稚气和新奇,除了常规的金银,还有些精巧的西洋钟表、玻璃器皿。
内侍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只反复强调五殿下对萧世子仰慕已久,绝无他意,只盼日后世子若能回京,能多加照拂云云,连“共谋大事”之类的字眼都不敢提。
萧珩这次直接在军营见的他,苏晚晴也在,正看着卫虎带人操练新阵。
那内侍被肃杀的军营气氛吓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利索。
萧珩听完,只问了一句:“殿下的心意,我收到了。还有事?”
内侍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太阳谷。
“这位五殿下,倒是有趣。”苏晚晴看着那内侍仓惶的背影,笑了笑。
比起前两位兄长赤裸裸的野心或算计,这位小皇子的“投诚”显得如此无力甚至可笑。
“不过是看他两个哥哥都派人来了,跟着有样学样,生怕落后一步。”
萧珩语气没什么波澜,“墙头草罢了,不必理会。”
接连打发了三拨说客,太阳谷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这平静之下,涌动着来自京城的暗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日晚膳后,萧珩和苏晚晴在谷中散步消食。
暮色四合,远处新建的仓库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