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应酬了半日,这筵席一开,瞧着湖光山色,倒也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丝诗意。
酒过三巡,挥毫泼墨者,沉吟苦思者比比皆是。到底这席间年轻女男偏多,秦大人又应酬了一会,与李阮棠说了几句,便将招待一事尽数托付给了秦公子。
原本咏赞的诗句,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渐渐多了缠绵的哀思与愁怨。
桑慎一早便写好了诗句,他瞧了瞧对面坐着的女郎,登时俊容含春,不好意思地先侧开了脸。
日头下粼粼波光,潋滟无双。
不等再过一巡酒,魏云若也做完了诗,她声名在外,这一落笔,几乎所有人都凑了过去,附和的,赞叹的,还有妒忌的,纷纷扰扰乌泱泱地涌成了一片。
小郎君坐在窗根下,耳边流水声声,拿在手中的笔却仍不肯落下。
桑慎羞了一阵,余光里瞥见正犹豫的孟均,好奇地凑了上去,“咦,九郎,你这半首诗好虽好,就是太过含蓄。”
“若是自己留着倒没什么,可要是准备送人,却是大忌。”
“嗳?”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闪了闪,不解地抬眸。
桑慎轻咳了两声,见周围无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又道,“九郎,情诗最主要的用途不就是传情的么?咬文嚼字固然好,可若是碰上个不解风情的,她想不到那一层可怎么办?!”
想不到?
小郎君愣愣地看向正偏着头听秦公子说话的李阮棠,她面上柔和,一点儿都不见烦躁。
不错,她肯定是没有想到,或者就跟她所说的那样,没有来得及打开他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