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这几天宁安伯府在鬼门关前转了个圈。
姜谨行换是有变化的,他这会儿虽然是在斗蛐蛐,却是在有文化地斗蛐蛐。
他一边关注着自己蛐蛐的成败,一边蘸了水在地上写“蛐蛐”两个字。
前几日被关在府里,他想写信绑在飞鸽腿上,去骂一骂想害他老子的皇帝老儿,太多字不会写,只能作罢。
他心里记得那种屈辱的感觉,决心要多习字。
姜娆走过去提起了姜谨行的手指,看着地上出现的“蝗蝗”两个字哭笑不得,重新写了个“蛐”字在一旁,“这才是蛐蛐的蛐。”
暖阁的门被姜秦氏推开,姜娆抬头望向了她。
她眼睛里光芒点点的,瞧上去湛亮,“娘亲……”
声线软软,尾音拖长,听上去有话要问。
“你这,惦记着谁?”姜秦氏虽已看透,却想逗逗自己女儿。
姜娆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睫,脸颊被炉火映得通红,“娘亲你明知道。”
姜秦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舍得用力。
她虽然知道丈夫最后平安无事,多亏了容渟,但也知道女儿奔前顾后,做得比她换多。
知道女儿再几个月就及笄了,这时才有了“女儿真的长大了”的实感。
“你爹爹那个酒徒,叫九殿下陪他喝了不少酒。”姜秦氏嘀咕着说,“他自己醉了,也把九殿下灌倒了,我吩咐人,把九殿下带去客房休息了。”
姜娆拧了下眉,“厨房那边,让做醒酒汤了吗?”
姜秦氏点了点头,姜娆仍不放心,“我去看看。”
客房里檐下的灯燃得正明,半日前宁安伯府里的积雪没有人有心思清扫,这会儿就被堆到了院落一角。
姜娆亲自端着解酒汤过来,踏进客房。
爹爹没事家也没事,心中巨石放下,她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她敲了敲西厢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门扉又没关上,开着半叶,她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了倚着床柱的那道身影,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明芍执着灯笼在外面等她。
她往后看了一眼,见姜娆粗心地忘了关门,把门合上。
回到廊下等着姜娆时,用脚踢
着地上堆积的雪。
都能陪老爷喝酒了,姑爷是谁,这就定了。
至于姑娘半夜里到客房来有些不守礼,夫人都不管,她就更不用管了。
……
姜娆轻声轻脚地走近床榻,见他身形始终未动,就知道他一定是醉了或者睡了。
不然她在他书房外那么小的动静都能被逮到,这次如果他听到了她的动静,不会纹丝不动。
走进去一看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