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姜起身,拈了块桂花糕入口。
现今是桂花刚落的季节,桂花芬芳犹在,混在糕点中清香爽口,并不黏腻。
“王爷也来一块?”
于小皇帝而言,魏隐实为长辈,他和先帝为忘年交,又曾结为异性兄弟,小皇帝唤他一声皇叔也不为过。
不过原本的谢长庭就从未唤过这个称呼,云姜就更不可能,故直称长义王或王爷二字。
索性,魏隐也不曾在意过这些小事。
“臣不好甜。”魏隐淡淡地道出这几字,令云姜多望了眼。
她记得当初魏隐很是嗜甜,比她也不遑多让,经年许久,约莫连爱好也变了。
一个人不紧不慢地独享桂花糕,云姜道:“王爷此来,不仅为这奏疏上的事罢?”
“听说文相提前送了陛下生辰礼。”魏隐目光掠过挂在墙上的碎星辰,“臣也有此意。”
他说,“陛下生辰前,臣将赶赴沧州,来不及参宴,还望陛下谅解。”
云姜微微讶然,没想到齐政和周赟一起去了山东,最终定下去查沧州舞弊案竟有了魏隐,“只有王爷一人去查案么?”
“还有大理寺卿秦致秦大人。”
秦致擅长断案,想来有他出手,也不会轻易中了圈套。云姜想着,边道:“那就祝王爷一路顺风。”
她举起茶杯,聊以一敬。
“多谢陛下。”魏隐也举杯饮了口茶,入口一顿,是极甜的桂花茶,还添了蜂蜜。
他许久没再尝到这样的味道,此时舌尖都为之微微一颤,蜜茶已经淌过喉间入腹,明明是温水,感受起来却近乎滚烫。
“换一杯。”魏隐自然而然地放下茶盏,“冷茶就好。”
“天凉了,还是少喝冷茶为好。”顺口说了这么一句,云姜还是着人换茶。
恰时,魏隐亲随上前一步,将王府此次准备的生辰礼呈上。
以往魏隐送的,无非是书画墨笔之类的珍品,在打开长长的礼盒前,云姜还想兴许是一支笔,撞入眼帘的,却是一把弓。
“上次在校场见陛下似乎对这些有兴趣。”魏隐开口,“臣便投陛下所好了。”
云姜笑起来,“那次在校场胡闹,我还被古太医训了好一顿,说是我身体不好,若再胡闹,他便要当场自戕,王爷这可是助纣为虐啊。”
魏隐唇角一弯,露出转瞬即逝的笑意,“陛下会好起来的。”
他坐在椅上,端起了茶如此道,然而那声音中的温和,甚至无法让人分辨出是真切的关怀还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云姜低头打量这把弓,弓身为古朴的黄铜色,上嵌玉石,流光溢彩,乳白色的弓弦紧绷,稍有不慎可能割破手掌,的确是把好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