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笑的次数太少了。
裴景记得更多的是她疾言厉色,雷厉风行,铁腕治家,在她的统治之下,裴景只觉得压抑,每回只要他稍微犯了一点点错,只要他想稍微松懈一点点,都不行,唐安芙狠厉的目光就像是鞭子一样,把他当做一只只能在磨坊里不断磨磨的驴,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后来上了战场情况就更加变本加厉。
唐安芙俨然像是军中主人一般,凌驾于他之上,在军中与那些粗莽汉子打成一片,喝酒划拳,全然不顾他这个丈夫的颜面。
她能打前锋又如何,她能在战场救他又如何,这些就算她不做,裴景手下有那么多军士,总会有人抢着去做的,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女人,她却妄想用那些微不足道的功劳挟制裴景,然后站在裴景的肩上,受万军爱戴。
裴景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垫脚石,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嘿,世子别看了,我妹子盯着你呢。”
裴景正陷入当年回忆,就觉得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往身旁唐恒看去。
和他说话的正是唐恒,唐碧茹的亲哥哥。
顺着唐恒的目光,裴景看到了站在女眷宾客堆里的唐碧茹,她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裴景,似嗔似怨。
裴景收回目光,低头干咳一声,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事被抓个正着似的心虚尴尬。
“世子不必如此,阿芙本就是我们家生的最好看的,你瞧周围有几个男的不看呆了?”唐恒凑过来小声说。
裴景环顾一圈后,发现唐恒所言不虚,自从穿着华丽喜服的唐安芙走出来后,在场男人女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放到她身上。
“不过啊,你别看阿芙长得好,可性子却远远不如我阿妹了。她仗着自己是大房嫡出,对我们这些庶房的人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我们都受够她了。”唐恒说。
裴景听了唐恒的话,点点头,似乎颇有同感。
再看唐安芙和神情冷峻的齐辰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裴景忽然觉得没那么不自在了。甚至还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一世终于可以不用再被唐安芙压制,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他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