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当炮弹呀,全身骨头都打断,到阎王殿轮回司,鬼差都认不出来谁是谁。
好啦好啦,下辈子做畜生好过做人,没烦恼。
“奶奶奶奶……”小孩子只会哭,再不懂事也知道,最后一个亲人离世,接下来多少痛苦无望,艰苦波折生活。
至于阿妈,她算谁的亲人,镇长的?绿军装的?还是红本本的亲人?
她c黄上睡过多少男人,自己都数不清楚,只在窗口上日盼夜盼,盼得一个好男人,肯带她脱离苦海,去过有钱有衣穿的幸福生活。
终于让她等到,没见识外乡人,见到漂亮少妇走不动路,勾勾搭搭潘金莲与西门庆,留下二十块人民币巨款,给亲生仔今后十年二十年花销,一件衣服都不必收拾,连夜私奔,奔去她的大好人生。
远离这一身洗不褪的鱼腥味,付出多大代价都得啦。
终于,空空人世,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小小身影,踽踽独行。去乞讨去偷去抢,垃圾堆里翻食物,同野狗抢一只半只馒头,同街尾神经抢半碗汤面,被人打被人骂算什么,只要有食物填饱肚子,只要能够多活一天,就可拼尽全力。
尊严、道德、思想,这一切他通通不具备,蓬头垢面似野兽,咬断你脖子只在分分钟。
时局稍好一些的时候,堂叔从北方回来,念在亲人一场,还肯管一管赤身裸体海岸边奔跑的陆大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