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政策不可能是一日之间就能成的。
尤其是北边的局势,就从魏朝南退到康都算起的七十年,这七十年间多少事情发展,他能用一两年就扭转吗?
那不可能。
他有生之年能把北边一切都安排妥当,并且让继任者也完完全全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吗?
他并不能确定。
显而易见,他并没有听从他的父皇的吩咐去做事情,他可不能保证他的继任者就一定能按照他的想法行事。
当然他也可以自我安慰说那时候他两眼一闭不用再想人间种种。
可——殚精竭虑一辈子的事情,真的能放下吗?
陈瑄放下了卢衡的奏疏,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他现在倒是理解那些种种不甘。
不过想将来也没有太多意义,不过是给现在平添一些不必要的焦虑。
他靠在凭几上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了门口的张淮,淡淡开了口:“明日朝议北边局势,去与丞相说一声,让丞相主持。”
张淮忙应了下来。
陈瑄起了身,往外看了一眼,此时此刻正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康都的春天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了。
甘露宫中,谢岑儿午睡起来,看到了新送来的陈耀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