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十字婊子。
这边斗着嘴,另一边,哈莉妲则默默掏出一只亲手缝制的、东方样式的小香包。
作为回赠尤兰达的礼物。
两个人在马车旁嘀嘀咕咕:尤兰达说几句,哈莉妲回半句,时不时朝罗兰射来古怪的眼神。
黎明已至。
这片让任何匮乏人生出幻想的陆地,像它无数次一样,再一次面对朝阳。
跃海而来的咸风吹出琴声,浪头的泡沫在船壁压迫下生了又死,船工的号子,车轮碾过石子的颠簸,叫嚷声,迷雾中孩子们的戏耍,离开甘草味密林升空的鸟群。
这些对未来充满想象或猜疑的生物在港口、在沙面上留下或轻或重或无形的痕迹。
未至盛夏的爽朗清晨。
声音与声音交织成一片让沉郁者不由渴望多活几年的生机之歌。
“萝丝,仙德尔。如果我是神灵——”
发尾飞舞的年轻男人张开双臂,面迎那跨越半个星球而来的命运之风。他眯着眼,用睫毛做斗篷,一把抱住自投罗网的阳光。
“如果我是,就要将「兽群」和「不凋者」的最后一环设置些这样的条件——感受、享受真正的…伟大而平凡的生命、随处可见又弥足珍贵的自然…”
“它不在宝石中封存。”
“在海浪过后的沙岸上。”
萝丝罕见的没有和罗兰反着来。
抱手而立的少女支起小臂,拢着那被风刮乱的卷发。
仙德尔双手交握,落于腹下。她没有观望浮荡离别与希望的海洋,而是静静看着打开臂膀拥抱世界的男人。
大海分娩。
旭日啼哭出辉光。
没有一个习惯臭水沟的杂种能直面这轮真正的、象征希望与力量的金色审判。
“…该登船了,先生。”
哈莉妲与尤兰达谈完,又冷着脸和那堆满笑容的男人说了几句,转身到罗兰身边,轻声提醒:“走得急,不能多等。”
她注意到左侧有一抹灼人的、堪比烈日的视线,一直在她侧脸扫来扫去。
于是。
默默拧了拧腰,给了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