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在狼大狼二安抚下稍稍平静的母狼,眉头拧成疙瘩:“再这么流血,等不到养熟就死了!”
树无奈摇头:“真的没办法,可能......可能救不活。”
我重重叹了口气:“带下去吧,一定小心!要是太危险,直接杀了,你们的命比狼金贵!”
树应了声,招呼狼二帮忙。
狼二凑过去,小眼睛瞪得溜圆,舌头一下下舔着母狼颤抖的爪子,像是在安抚。
这时萱抱着一捆肉干跑来,随手丢给四头狼。
两只野狼警惕地盯着肉干,迟迟不敢下口。倒是狼大狼二叼起肉干,亦步亦趋地跟在萱身后。
萱皱着眉:“树哥,它们伤太重,根本走不了!”
树挠了挠头,一脸为难:“族长,要不先让它们在院子里养伤?”
我犹豫片刻,看着野狼戒备的眼神,心里直发怵,转头拽起草、蝶、颖三女:“你俩留在这儿驯服它们,记住千万别硬来!”
树和萱齐声应道:“好的,族长!”
待我们出了院落,蝶挽住我的手臂,娇声道:“峰哥哥,咱们现在去哪里呢?”
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工坊。你们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去海边?去之前,得先把青铜戈重新打造出来。”
颖立马挽住我的另一只手臂,晃着身子撒娇:“峰哥哥,工坊那么热,俺不想去嘛!要不你也别去了,咱们抓鱼去?”
草伸手拍开颖的手,轻轻点了点她额头:“就知道玩!峰哥还要去改进武器呢,别捣乱。”
我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三女,朝着工坊走去。
沿途不断有人从东城往工坊方向赶,路过南城时,修建房屋的汉子、背着箩筐劳作的族人,就连奔跑的孩童都纷纷打招呼:
“族长!”“巫王大人!”“部长!”此起彼伏的问候声里,混着远处传来的狼嚎,倒让这燥热的午后多了几分生气。
我微微点头示意沿途打招呼的族人,直至走到工坊,踏入冶炼炉间,和土等工匠探讨打造青铜戈、改良青铜剑的方法,炉中熔液翻涌,火星溅在众人汗湿的脸上。
蝶、草、颖三女果然没进炉间,隔着门缝能听见影的抱怨:“这天能把人烤成肉干!”
她蹲在墙根用树枝戳蚂蚁,草倚着石磨编花环,蝶追着只金斑蝴蝶跑过堆满矿石的角落,笑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
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头顶,将马厩的木栅栏晒得发烫,缝隙间蒸腾着热浪。
与此同时,雨凌城西城俘虏营内,1700余名俘虏被雨族人分散至各部门,苍军、飞鹰、随风三人被分到西城喂马。
几百匹马挤在低矮的棚子里,鬃毛被汗水黏在皮肉上,时不时焦躁地刨动蹄子,扬起阵阵混着粪尿味的尘土。
隔壁圈栏里,野牛不安地用犄角顶撞木桩,“哞哞”的嘶吼惊得羊群炸了窝,咩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上百个雨族孩童佝偻着背,咬着牙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草垛,嘻嘻笑笑地聊着天,朝着各大兽棚赶去。
而在一旁,飞鹰将一捆草丢进马厩,脸上青筋暴起,骂道:“苍军,要不把这些马放了!”
苍军皱着眉,边梳理马鬃毛边摇头:“不行,飞雨军口哨一吹,马又会跑回来。”
随风心疼地摸着枣红马,眼底满是困惑,叹道:“苍军,雨族人咋把这些四脚兽养得这么听话?”
苍军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磨损的牙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学会骑马,才能报仇宰了雨族族长,靠马逃离这里。”
随风眉峰拧成川字,指尖摩挲着马鬃:“苍军,雨族族长身边总有两头恶狼跟着,还有那壮硕的女护卫,一看就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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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咧开嘴扯动脸颊刀疤,冷笑一声:“怕啥?俺看他们也就飞雨军高层那几个人厉害,底下小兵连俺三招都接不住!”
他说着,狠狠啐了口唾沫,惊得近处的马匹打了个响鼻。
苍军皱着眉头,浓眉几乎要拧成一团,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摇头道:“咱们也不能大意,一定要找到雨族族长落单的时候。”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小翼和小羽的嘶鸣。
随风看着天空中盘旋的两只巨鹰,眼神满是担忧:“苍军,你说飓风首领和狂风他们在外面如果被雨族人发现咋办?”
苍军死死地盯着天空中两只庞然大物,又一次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咱们也和他们交代过,不允许靠近雨族人的领地范围,只要在山林中不露头,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飞鹰顺着苍军凝视天空的目光望去,猛地一拍脑袋:“这雨族人养的可不只是四脚兽!你瞧——”
他指向天际盘旋的巨鹰,羽翼掠过云层投下阴影,“马群能听哨声列队,野牛群在泥塘里滚得欢,连天上飞的俊鸟都被驯得服服帖帖,真他娘稀奇!”
苍军将粪叉狠狠插进马粪堆,溅起几点腥臭的泥浆:“先把活儿干踏实了。雨族人没对俘虏下狠手,也算留了几分体面。”
他抹了把汗,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但雨族族长非除不可,等寻到时机……”话音戛然而止,只余刀刃般的目光在空气中划过。
微风裹挟着草料香掠过马厩,几匹骏马扬起脖颈,湿润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汗珠顺着起伏的肌肉滑进泥地。
远处围栏内,野牛甩着黏满泥浆的长鼻子喷着粗气,四蹄刨出浑浊的水花,惊得白鹭扑棱棱从水面窜起。
三人捏着鼻子翻动秽物,曾经在三大蛮族部落呼风唤雨的勇士,此刻沾满粪污的衣角与粗粝的劳作场景格格不入,唯有腰间空荡荡的刀鞘,在晃动间无声诉说着往昔的锋芒。
远远地,虫怀抱着琳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上,马蹄声如同擂鼓般由远及近。
“快!”苍军压低声音嘶吼,抓起一把湿漉漉的马粪就往脸上抹,深褐色的秽物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糊出几道狰狞的污渍。
随风和飞鹰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泥浆,胡乱往脖颈和额头涂抹,原本清秀的面容瞬间变得污浊不堪,几缕草屑还黏在他翘起的鬓角。
三人佝偻着背,像三只受惊的鸵鸟,头几乎要埋进马槽里。
苍军余光瞥见虫抱着琳经过,这两人的面孔,他太熟悉了,心跳陡然加快,喉咙发紧得几乎无法呼吸。
琳苍白的面容下泛着病态的青灰,微微隆起的小腹裹在宽松狼皮披风里,随着棕马的步伐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