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借你们的手,把水搅浑。」李岩的目光扫过殿柱上的蟠螭纹,那是他特意让人改成「齿轮与嘉禾」的混合纹样,「三日前,朕收到匈奴斥候在代郡活动的密报,你们猜怎么着?他们腰间挂着『尊嫡会』的玉牌!」
未时正,太学「中立榜」前围满学子。
公孙弘的白髯在风中颤抖,指着榜文上的「严禁党争」四字怒斥:「此榜若立,我等儒生何以言政?」话音未落,百工署学徒陈铁突然挤开人群,举起手中的《泾阳渠质量报告》:「渠堤用的『三合土』配方,是百工署熬夜改良的,你们儒生写《嫡长子颂》时,可曾想过工匠们的手磨出多少血泡?」
「住口!贱工安敢辱没圣贤!」儒生弟子挥起竹简要打,却被陈铁反手夺过。竹简散开,里面掉出几张丝绸——竟是宗正寺密赐的黄金收条,落款日期正是泾阳渠石人埋下的前一日。
「抓起来!」蒙毅的甲士突然从廊柱后冲出,「奉陛下诏,彻查太学与宗正寺勾连案!」
公孙弘的脸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你、你们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胡亥不知何时来到人群后,手中举着从南海送来的密信,「这是南越贵族写给宗正寺卿的信,说要『助大秦恢复嫡庶礼法,共分关中良田』。」信纸上的朱砂印泥尚未全干,正是宗正寺的「嬴氏宗正」印。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陈铁捡起地上的黄金收条,对着阳光细看:「这金子成色,和百工署失窃的『滇金』一模一样!原来旧贵族拿我们的铁器去换匈奴的战马,又用金子收买儒生!」
酉时初,宗正寺地牢传来刑讯声。
李岩盯着嬴巽手腕上的「尊嫡会」玉牌,牌面刻着的「长」字与泾阳石人如出一辙。这个向来以「维护宗法」自居的老贵族,此刻瘫在草席上,冠带歪斜,露出颈间的匈奴狼首纹身。
「陛下明鉴......」嬴巽哆哆嗦嗦地磕头,「都是匈奴单于的主意,说只要挑起嫡庶之争,大秦就会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