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的马队呈扇形包围过来,火把的光亮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与上次见面不同,他右眼戴的不再是银色琉璃片,而是一个雕刻着诡异符文的青铜眼罩。
"把燕横交出来,"他轻抚眼罩,"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商洛雪握紧听雨剑,龙骨之力在血管中奔涌。红纹从衣领边缘探出,如藤蔓般爬上她的脖颈。她能感觉到这次的力量不同以往——更温顺,更听从引导。
燕回将昏迷的燕横靠在一棵柏树下,短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线:"杜大人什么时候改行当盗墓贼了?"
杜如晦不怒反笑:"燕回公子还是这般伶牙俐齿。"他打了个手势,黑衣人立刻缩小包围圈,"可惜你父亲没教你,在绝对力量面前,口舌之利毫无意义。"
商洛雪注意到那些黑衣人行动时毫无声息,眼神空洞,分明都是血奴。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武器上缠绕着与司空皓所用相同的金色丝线。
"他控制了那些丝线..."她低声提醒燕回。
燕回微不可察地点头,左手背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南疆的战术暗号,意思是"声东击西"。
"杜如晦,"商洛雪突然高声质问,"你为何要假扮银眼人?"
这个问题果然让杜如晦神色一变:"谁告诉你..."
就是现在!燕回闪电般掷出三枚飞镖,同时冲向燕横。商洛雪则挥剑斩向最近的两个血奴,听雨剑上的纹路亮起红光,剑锋过处,金线应声而断。
杜如晦怒吼一声,青铜眼罩突然射出一道绿光,击中燕回的后背。燕回闷哼一声,动作却不停,扛起燕横就往树林深处跑。
"拦住他们!"杜如晦厉喝。
商洛雪将龙骨之力灌注双腿,速度骤然提升。她如一阵红影掠过战场,听雨剑所过之处,血奴纷纷倒地。但敌人实在太多,很快就有五个血奴突破防线追向燕回。
"燕回,小心身后!"
她的警告晚了一步。一个血奴的金线已经缠上燕回的脚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横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抬起手——
一道纯净的白光从他掌心迸发,五个血奴如遭雷击,僵立当场。燕回趁机挣脱束缚,但自己也因伤势踉跄了一下。
"哥..."燕横气若游丝,"令牌...在祭坛..."
杜如晦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更多的血奴从黑暗中涌出。商洛雪且战且退,与燕回兄弟会合。三人背靠一棵古槐,陷入绝境。
"北面悬崖下有条暗河。"燕回急促地说,"我带燕横跳下去,你..."
"一起走!"商洛雪打断他。
燕回摇头:"必须有人断后。"他突然抓住商洛雪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血契共鸣,记得吗?"
鲜血交融的瞬间,商洛雪眼前再次闪过记忆碎片——这次她看清了,燕回母亲临死前嘴唇蠕动的口型是"银眼人骗了我们"...而站在燕北将军身后的副将,赫然是年轻时的杜如晦父亲!
"现在你知道了。"燕回抽回手,推了她一把,"走!"
杜如晦的青铜眼罩再次亮起,这次是刺目的红光。商洛雪感到一股可怕的吸力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体内的龙骨之力。红纹剧烈灼痛,像是要被活活撕离皮肤。
"容器终究是容器。"杜如晦的声音变得扭曲,"你以为龙骨之力是你的?不,它只是暂时寄居在你体内!"
剧痛中,商洛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反而主动引导龙骨之力涌向听雨剑。红纹如活物般从她皮肤上剥离,缠绕在剑身上,将整把剑染成血红色。
"那就看看它听谁的!"她将剑狠狠插入地面。
一道红色冲击波以剑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血奴如割麦般倒下,杜如晦的青铜眼罩"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更惊人的是,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隆隆巨响——
燕家祖坟的方向,一道龙形光柱冲天而起!
杜如晦又惊又喜:"终于...开了!"他顾不上眼罩损坏,带着剩余血奴冲向光柱。
商洛雪瘫坐在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红纹已经缩回锁骨位置,但她的右手却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指甲变得尖锐如爪。
"商洛雪!"燕回扶起她,"你做了什么?"
"不知道..."她看着自己非人的右手,"它...回应了我..."
燕横虚弱地指着光柱:"祖坟...开了。必须阻止他...拿到钥匙..."
三人跌跌撞撞地向光柱方向前进。穿过一片密林后,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屏息——一座古老的石砌陵墓从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光柱正是从墓室深处发出,照亮了入口处斑驳的壁画。
壁画上,一条巨龙被三道锁链禁锢,锁链分别连接着三个符号:火焰、荆棘和雪花。
"三把钥匙..."商洛雪轻触雪花符号,石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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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内,杜如晦正站在一座青铜祭坛前,手中燕家令牌悬浮在半空,与祭坛上的凹槽产生共鸣。更令人震惊的是,祭坛中央躺着一名红衣女子,胸口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与柳寒烟给商洛雪的一模一样!
"来得正好。"杜如晦头也不回,"还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