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老板娘回答:"小店今日只有两位猎户投宿,并无带刀之人。"
"放屁!老子明明看见他..."话音未落,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宁无尘握紧了刀柄。老板娘会武功,但不知深浅,而那三人...他听出了其中一人的声音,"黑鹞子"张魁,青冥山三十六寨的追魂手。
楼下打斗声骤起,夹杂着碗碟破碎的声响。宁无尘轻轻推开门缝,只见老板娘手持一根铜秤,正与两名黑衣人周旋。她身法灵动,秤杆在她手中竟使出了剑法的韵味,但面对两名好手的夹击,已显颓势。第三个人——张魁,正一步步踏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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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尘退回房中,将桌子推倒作为掩体,自己则隐在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外。
"宁无尘,"张魁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七年不见,就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吗?"
宁无尘不语,屏息等待。
"青冥令出,不死不休。"张魁继续道,"你逃了七年,也该累了。交出东西,我给你个痛快。"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张魁闪身而入,手中一对铁尺直取宁无尘咽喉。宁无尘侧身避过,厌雨刀出鞘,黑暗中一道乌光划过,张魁急退,仍被划破了前襟。
"好刀法!"张魁冷笑,"可惜雨天是你的死穴!"
他说得没错。宁无尘的左肩已经开始刺痛,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张魁显然知道这点,铁尺专攻他左侧。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交手十余招,宁无尘被逼到窗边。楼下,老板娘的铜秤已被击飞,正徒手与两名黑衣人缠斗,情况危急。
张魁看准宁无尘分神的刹那,铁尺直取他左肩旧伤。宁无尘勉强格挡,却被震得后退一步,后背撞上窗框。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影从门外闪入,老板娘手持一柄短剑,直刺张魁后心。
张魁不得不回身抵挡,宁无尘抓住机会,厌雨刀如黑龙出水,直取张魁咽喉。张魁仓促闪避,刀锋偏转,削去了他半只耳朵。
"啊!"张魁痛呼一声,撞开窗户跳了出去。宁无尘欲追,却被老板娘拦住:"当心埋伏!"
楼下两名黑衣人见首领败走,也虚晃一招跳出店外。转眼间,马蹄声远去,酒馆内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粗重的喘息声。
宁无尘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老板娘。她白衣上沾了几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手中短剑寒光凛冽,剑柄处刻着细小的云纹——这不是寻常兵器,而是名家打造的好剑。
"多谢。"宁无尘收刀入鞘,"没想到老板娘有如此身手。"
老板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短剑仍握在手中:"宁客官惹的麻烦不小。"
宁无尘不置可否,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铜秤,递还给她:"方才多有连累,损失我自会赔偿。"
老板娘接过铜秤,突然盯着他的左肩:"你受伤了。"
宁无尘这才注意到左肩衣衫已被血浸透。旧伤崩裂,加上新添的伤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小伤,不碍事。"
话音刚落,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了一下。老板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伤口有毒,张魁的铁尺上淬了东西。"
宁无尘想说自己随身带了药,但嘴唇已经麻木,视线也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自己被扶到床上,老板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叫云霜...记住我的名字..."
黑暗吞噬了一切。
当宁无尘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雨声依旧,但天色已暗。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左肩缠着干净的布条,伤口处传来清凉感,显然已经上过药。
房间角落里,云霜正背对着他捣药。白衣换成了淡青色的布裙,头发简单地挽着,烛光在她周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有那般凌厉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