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多少号?”
“八月二十七日。”
原来自己竟然真疯了半个月?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眼神清明,除了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哪里还有半分不好的样子?
抬手轻轻碰了碰左肩的伤口,那里原本狰狞的箭伤,此刻竟然只剩下一个淡粉色的、小小的疤痕,恢复得出奇地好。
沈月陶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这年头发疯才是王道啊!活得健康,活得自然。
醒着的时候不是在担惊受怕就是在受伤,疯了的时候竟才是最好的。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沈月陶站在窗边,看着杜鹃抱着一摞崭新的拜帖和礼单,脚步匆匆地穿过庭院,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清醒不过三天,这小院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恢复部分神智”仿佛是某种信号,触动了无数人敏感的神经。
最先来的,是她那位几乎要在她记忆里极少白日里出现在家中的父亲。他难得地出现在了她的院中,身后还跟着她那面色勉强的嫡母。
嫡母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言语间带着前所未有的热络与讨好,甚至还留下了她那一双儿女——柏哥儿和蓉姐儿。
“你们姐姐身子大好了,你们多陪陪她,增进增进姐弟感情。”父亲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沈月陶只是淡淡笑着,看着那两个弟弟妹妹,彷佛自己房间一般,大大咧咧四处张望。
嫡母的不情愿几乎写在脸上,却又不得不强装慈和。
沈月陶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讯号能让嫡母周氏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紧接着,是母亲新弥夫人和乌弥娜姑姑的殷切关怀,长乐坊名下各位掌柜的谨慎问安,再到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的官员家眷,那些拜帖上的名字看得人眼光缭乱,仿佛她一夜之间成了这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林婉清的拜帖厚厚一叠,竟有十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