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从早忙到晚,处理这些雪花般的帖子和堆积如山的礼物,声音都带着疲惫:“小姐,这……这也太多了。按赵卫率的吩咐,除了亲眷,外头的人一个都没见。”

沈月陶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杜鹃略显僵硬的背影上。

这丫头自她醒来后,做事总带着一丝莫名的慌张,递茶时指尖微颤,回话时眼神闪烁,不似往日利落。

起初沈月陶只当是连日忙碌所致,仔细一看,杜鹃每次进出院子,眼神总会不由自主地飞快扫过院墙角落、廊柱阴影,甚至那几株枝叶繁茂的老树,仿佛在确认什么,又生怕看得太明显。

屋里和院中,明面上那些派来的护卫确实撤走了,实际上人应该没走,只是全都藏到了暗处。杜鹃这丫头,怕是偶然察觉到了这些隐匿的身影,又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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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拿自己钓鱼?是谁的手笔?赵珩?还是母亲新弥夫人和姑姑乌弥娜?或者……他们已然联手?

沈月陶端起微凉的茶盏,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瓷壁,心下沉吟。

那日赵霖言语虽简,但信息不少——她能如此顺利地被母亲和姑姑从东宫接回府中“静养”,紧接着便是大张旗鼓的驱邪法事,这背后若无人首肯甚至推动,绝无可能。

赵珩会轻易放她离开东宫视线?除非,他认为将她置于此处,比留在东宫更能引出他想钓的鱼。

而母亲和姑姑……她们知晓多少?才能和赵珩联手,她们在这场局中,扮演的是保护者的角色,还是同样别有所图?

好得很啊。真是又只有自己是个新瓜蛋子,权势啊,难怪人人心向往之。这般被人推着走的感觉并不好,即便是被以“关心、爱护”的名义。

“杜鹃,”沈月陶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杜鹃吓了一跳,猛地回神,连忙应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告诉外面递帖子的,就说我邪祟初退,神思仍倦,需静养些时日,不便见客。所有礼物,登记在册,原样收好,一概不动。”她顿了顿,补充道,“林小姐的帖子应了,九月三号的游湖,我一定会去。”

“可是!”杜鹃有些为难。

“没什么可是,今日我已听到不少碎嘴说三道四,正好断了流言。另外,帮我把月朗请来。”

她倒要看看,这重重迷雾之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既然无人告知她这“诱饵”实情,那她便自己来瞧,自己来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