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冻土下的名单会发芽

林晚立刻记下报纸的年份和日期,转身冲向档案室。

凭借苏霓特批的权限,她调阅了当年所有与新华社相关的实习生档案。

在厚厚的卷宗底部,她找到了那个名字:周晓虹。

档案极其简单,只有一张一寸照片和几行字。

但当林晚看到她提交的毕业论文题目时,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论集体记忆的制度性遮蔽》。

更让她手脚冰凉的是档案末尾的备注:次年,因精神抑郁,于桦林精神病院自杀身亡。

而周晓虹的父亲,周建国,正是那份死亡名单上编号089的“病退”工人。

赵小芸得知这个消息后,愤怒得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笔。

她冲进苏霓的办公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们不仅杀人,还逼死了试图揭开真相的人!我们不能再等了!”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以“纪念前辈新闻人,抢救时代底稿”为名,联合市内五家媒体,共同发起一场名为“蓝布衫行动”的征稿活动,面向全国征集老一辈记者压在箱底的未刊稿件。

苏霓沉默片刻,眼神锐利如刀,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准。”

启事发出的第二天,赵小芸的办公室就被雪片般的邮件和信件淹没了。

她在启事中特意写下的一句话,像火种般点燃了无数新闻老兵心中的余烬:“有些真相迟到三十年,不是因为没人写,是因为没人敢发。”短短两天,编辑部收到了超过两百份手稿,每一份背后都是一个被尘封的故事。

其中一封来自省城的信件,让赵小芸和林晚同时屏住了呼吸。

寄信人自称是周晓虹的大学室友,信中附了一份遗书的复印件,字迹娟秀而决绝:“他们说我是疯子,但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如果我出了事,请务必把这组调查交到能听见的人手里。”

另一边,陆承安盯着许文澜发来的那串电话号码

小主,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用一种沉稳而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您好,这里是省党史研究室,我们正在核对一份关于九十年代国企改制的会议纪要,需要向一位姓张的老同志核实几个细节。”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声音苍老而警惕:“哪个张老同志?我们这里姓张的多得很。”

陆承安不慌不忙,报出了一个从旧档案里找出的名字。

对方沉默了几秒,冷冷地回答:“那位老同志最近身体不好,不见外人。”随即挂断了电话。

但陆承安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挂掉电话,立刻将这段通话录音导入声纹比对系统。

几分钟后,系统给出了结果:该接线员的声纹,与三十年前矿难善后会议录音中,一名代表省里下来做“安抚工作”的参会者,匹配度高达98.7%。

他立刻将这份新的声纹比对报告和电话录音作为补充证据,加密发送给了省纪委的内线,并附言:关键责任人不仅在世,且至今仍在核心圈内具有实际影响力。

一道无形的绞索,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