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陵初现

玉衡子的心神更为剧震!他的修为更高,感知更深。那玄袍人身上散发的气息……竟让他瞬间联想起了终南山道藏秘窟深处最古老、最神秘的那几卷泛黄玉简中模糊记载的景象——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与壁画中的、早已飘渺无踪、疑似“羽化”、“登仙”、“合道”的存在!那种超越凡人生命桎梏、与天地大道长久交感而孕养出的非人气质!是守护?是考验?还是收割?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疲惫的神识中。

就在所有人承受着这无声无息的恐怖心灵重压时,那占据高崖的玄袍人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举动。并非开口,一个平和淡漠、却又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所有人识海中响起的意念之音,清晰地荡漾开来:

“星纹承载者……”

这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没有任何语气起伏,如同亘古不变的天道低语。

“……竟如此狼狈。”

依旧没有丝毫嘲讽,只是在冰冷地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令人绝望的事实。仿佛在陈述一块石头该是硬的一般自然直接。这简短的判断,像一把冰锥刺入李玄支离破碎的意识深处,将他那点仅剩的、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名为尊严的东西,也彻底粉碎,徒留深不见底的冰冷虚无。

接着,那跨越了语言媒介的意念之音,毫无征兆地直接点出一个名字,打破了在场的所有平衡与僵持:

“宇文太一何在?”

依旧是那种恒定的、不含丝毫波动的淡漠语调。然而,“宇文太一”这四个字,却如同四道九霄落下的太古雷劫,精准无比地劈在了黑袍老者的灵魂之上!

老者那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阵筛糠般的剧颤!浑身上下那强行收敛的气息如同被惊扰的蛇群般瞬间紊乱外泄!他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周遭的冰雪还要苍白!无尽的恐惧如同深渊寒泉般从脚底倒灌全身!他想后退,想逃跑,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彻底消失!然而,在那道玄袍身影的目光注视下,他发现自己连控制面部肌肉做出一个最基本表情的能力都失去了!整个人如同被钉在冰面上的标本,只有眼珠子因极致的恐惧而疯狂地在眼眶里转动,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出!这个深不可测的存在,不仅知道宇文先生的存在,更是……点名要找他?!宇文先生的一部分……难道就在这昆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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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在剧烈的灵魂刺痛和混沌的感知中,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抬起如同被万斤重物压着的头颅。他涣散的目光穿过弥散的冰雾,艰难地聚焦在那高踞冰崖、宛如神灵俯视人间画卷的身影之上。

冰冷、深奥、亘古、非人……一系列超越凡俗认知的词汇碎片般划过他几乎停滞的思维。但他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了此前破译的清微子遗讯中那段关键信息——“磁极守陵将……宇文太一部分残识……融入前代三位失败星纹之结晶遗骸,化形守卫……”

原来……这就是清微子前辈警示中提到的……磁极守陵将!

并非想象中狰狞可怖的魔怪,也非毫无生机的冰冷石像!而是这样一个融合了诡异特质与浩瀚力量、将宇文太一部分意志与前人失败结晶强行糅合而成的……无法定义的存在!他此刻的姿态,比任何具体形态的怪物都更加令人心悸!

那守陵将淡漠的目光再次扫过一片死寂的战场,如同拂过尘埃的微风,最终,毫无悬念地再次定格在李玄身上。

“汝之状态……”

那意念之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宣读既定的事实。

“……不堪入谷。”

一句话,彻底断绝了李玄内心所有基于星纹传承而产生的侥幸。是的,油尽灯枯,三才崩解,命悬一线,如何有资格踏入那磁极深处之地?即使踏入,又凭什么去面对宇文太一?

“欲见太一……”

守陵将的意念继续传达,如同冰冷的审判词。

“……先过吾之试炼。”

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