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眼神眯了眯,蓦地一笑道:“罢了,是某突兀了,来日有机会咱们再商谈此事。”
雨丝不知何时又密了些,斜斜打在茶摊的油布棚上,溅起细碎的湿响,将空气里的茶味都浸得发潮。
秦渊的玄色锦袍下摆沾了些水珠,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身形本就挺拔,如修竹般立在茶棚下,墨发用一支素银簪束着,几缕碎发被风拂到颊边,衬得那张本就清俊的面庞,在阴雨天里更添了几分温润。
他缓缓直起身,语气依旧恭谨:“相爷宽和,晚辈感激,我初来长安,还有望长辈们的照拂,师门长辈曾言,不确定的事情不要轻易承诺,晚辈深以为然,来日方长,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这雨怕是要下到傍晚了。”李康忽然开口,淡淡道,“骊山的风景很是秀丽,我也很想去看一看,不过秦侯刚刚安家,我便再耐下性子多等些时日,挑个好日子再去拜访。”
“相爷若有雅兴,晚辈随时扫榻相迎。”秦渊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只是届时怕只有粗茶淡饭,怠慢了相爷。”
“这倒是不会,我自带餐饭也未尝不可哈。”
“相爷真是妙人。”
雨又大了些,油布棚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几滴雨珠落在秦渊的发梢。
李康看了他片刻,终是端起自己的茶,仰头饮尽,杯底重重磕在桌上:“罢了,时候不早,某也该回府了,秦侯好自为之。”
秦渊起身相送,玄色袍角在风里轻轻摆动,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直到李康的马车消失在雨幕尽头,他才缓缓收回目光,雨滴将宫门外的石板路洗得发亮,也将茶摊的冷清,衬得愈发孤单。
宫门外有人迈着小碎步而来,秦渊定睛一看,不禁皱了皱眉……
PS:这里的历史背景大家怎么理解都好,隋唐年间并没有清泡茶的,比较流行的是煎茶和泡茶,此处的泡茶是用粗茶,散茶,末茶,饼茶,切碎,炒制,捣成末,再加点乱七八糟的调料,比如葱姜枣桔皮之类的,创意性的还会往里面加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