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前是位身着素白长袍的女子,裙摆绣着暗银流云纹,随着步子轻轻漾开,一张半透的白纱覆在面上,只露出双眼尾微挑的凤眸,眸光清冷如浸了月光的寒泉。
一行人见了秦渊,齐齐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秦渊目光淡淡扫过,未有驻足的意思,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身后的滕内侍迈着小碎步紧紧跟上。
待秦渊的身影走远,白衣女子才缓缓抬步,凤眸里掠过丝疑惑:“此人气度不凡。”
“回禀少司命,此人便是鬼谷传人秦渊,现封平原侯。”
“原来是他。”女子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方才我没看错的话,他身后跟着的,是御前的滕内侍?”
“少司命目光如炬,正是滕内侍。这秦渊极受圣人恩宠,近来几乎日日被宣召入宫议事。他初入长安时,曾遇五十多家学派轮番诘问,却面无惧色,引经据典应答自如,半点没落了下风。如今京中都传,他学究天人,怕是已经承了鬼谷子的衣钵,做了这一代的鬼谷之主。”
白衣女子闻言,秀眉微蹙,轻声喃喃:“纵与横?他走的是哪一脉?”
“据属下打探,秦渊手持天机锁,走的是纵脉,更难得的是,那天机锁的机关繁复异常,他只用了盏茶的功夫,便尽数破解了。”
“还真是鬼谷门人,这倒奇了……”女子的声音更轻了些,似在自语,“不是听说在域外么,何时竟来了中原?”
她抬眸看向身侧的黑衣人,语气恢复了清冷:“回头替我备一份重礼,送到平原侯府去。”
“喏。”黑衣人躬身应下,再抬头时,女子已重新迈步往前,白裙拂过汉白玉栏杆,只留下一道清浅的残影。
诸子学派里,向来有显学和下民之学的分野,便是显学内部,也依着影响力、传承深浅,排着三六九等的座次,谁都想往前挤,彼此间的高低明眼人一瞧便知。
可鬼谷偏是个藏在云雾里的例外。没人说得清它具体立派于哪朝哪代,只传从上古起便有这一脉,像棵扎在岁月里的老松,不显山不露水,却传了千年没断过根。
小主,
旁的学派要么四处讲学博名声,要么依附权贵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