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废弃酒坊?”王景宏心里有了数,连忙道,“多谢你了,这钱拿着。”说着摸出几个铜板递过去。
狗剩欢天喜地接了,又补充道:“殿下还说,要是有人来找,就让往那边去,说提炼出‘好东西’了,要给大家惊喜呢!”
王景宏没心思琢磨什么“惊喜”,翻身上马,对随从道:“快!去西门外李家庄,找废弃的酒坊!”
那扫地的老伙计正站在门后阴影里,目光沉沉地望着狗剩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的扫帚柄被攥得发白。
等王景宏带着随从扬尘而去,老伙计才缓缓走出门,望着西门外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年轻,还是太年轻啊……”
那狗剩小子,平日里看着机灵,怎么一见到铜板就忘了分寸?淮王殿下的行踪是能随便说的?那可是皇孙,金枝玉叶,身边多少双眼睛盯着?今日来的是宫里的王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无碍,可若是换了别有用心的,或是跟殿下不对付的,这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伙计在当过半辈子杂役,也瞧够了人心叵测。
在他看来,主子身边的人,什么机灵、能干,都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忠心”二字,是“守口如瓶”的本分。殿下让狗剩他们卖报,是给他们一口饭吃,可不是让他们拿着主子的行踪换钱的。
那几个铜板,今日看着是好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怕就是催命符了。
城外疾驰而去。王景宏坐在马背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提炼黄金?这五岁的皇太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别是听了什么歪门邪道,真把自己折腾出什么事来。陛下还等着回话呢,这要是找不着人,或是找到了却见着些不该见的……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催着马儿跑得更快些。
城外的风带着田野的湿气,吹在脸上凉丝丝的。王景宏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城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到殿下,把陛下的话传到。
快马加鞭跑了约莫一个时辰,穿过成片的稻田,远远望见李家庄的村口歪歪斜斜立着棵老槐树。王景宏勒住缰绳,让随从去村里打听,不多时便有个老农指着西边一片颓圮的土坯墙:“那就是废弃的酒坊,今日确实来了帮人,拉着些铁锅石头进去,动静闹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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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宏心里一紧,催马直奔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那酒坊早已没了往日模样,院墙塌了大半,门口堆着些杂草,却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石味,混着草木灰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
“殿下?淮王殿下在吗?”他翻身下马,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夹杂着孩童的吆喝,正是朱允熥那软糯却透着威严的声音。
“嚷嚷什么?没见本王正忙着吗?”
王景宏这才松了口气,拨开半掩的柴门往里走。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一口大铁锅架在土灶上,底下柴火正旺,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些黑乎乎的液体,冒着泡;旁边地上散落着不少砸碎的陶罐,里面残留着黄澄澄的粉末;几个壮汉蹲在墙角,手里拿着锤子敲打着矿石,满头大汗。
而朱允熥,正站在院子中央的一张矮凳上,穿着件沾了灰的短褂,小脸被灶火熏得有点发黑,手里却举着块亮晶晶的东西,对着太阳照,嘴里还念叨:“再提纯一遍,应该就能成了……”
“殿下!”王景宏连忙上前,见他毫发无损,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您这是……真在提炼黄金?”
朱允熥转过头,看见是他,眼睛一亮,举着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小短腿在地上噔噔噔地迈着:“王公公?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个!”
王景宏低头一看,只见那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黄澄澄的,倒真像金子。可再看周围的架势,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殿下,这……这真是黄金?”